《慕尔如星》（番外）牧三问自传(3)

因为他是曲如尔。
可是他们谁都不会明白的。
只有我。
衍夏走后，她靠过来向我索吻，然后让我将凤凰蛊种在小如如身上，我什么都没多问，只回应了她的吻。
我寻了机会种下凤凰蛊，轻松的等待着同她一起死。
这一生我最后一次见她在教主殿，只剩我们两个，她同我说了许多话，我不曾见过的她，她在生命最后一刻全然展现给我，当我说出那句“因为你是曲星慕”的时候，她的眼神都变了，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她才发现，我才是世上最懂她的人吧。
我指了指她的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她捉住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蹭了蹭，我动了动拇指，擦掉了她的眼泪。
她捏起自绝经脉的印决，笑着同我说：“我这一运功，我们可都是要死的了。”我冲她眨眨眼，也笑：“既死后能与你同穴，我巴不得早点死。”
生同寝，死同穴。
星儿，她终究是我的。
如今已是五十多年后，我终于完全想起了这些。
当年她让我把凤凰蛊种给小如如，是原来她早就料到，如果她亲自种，我一定会将自己的种给她，那么真正死掉的只有我。
现在我活着，我用她的凤凰活着，却再也见不到她。
她让我重生后忘了她，可我只忘了五十年，蛊是死的，终究抵不过爱。
人活着，爱活着，便是永恒。
衍夏死了，她不是妖，没有我这样长的寿命，她伤情后一生没有爱人，无后，本想传位给她的亲传弟子曲藏顾，我告诉她我想起来了，她虚弱的笑笑，道：“我跟师父欠师祖的，还是还给你了。”
彼时小如如已经死去些年，他标记了他的唐门地坤，只活了人的寿命，他死的时候紧握着唐门苍老的手，十指相扣，天长地久。
自古红尘中，从不缺多情种。
我替星儿坐回了教主之位，受母神恩泽，一头红发配习惯的红衣，我本不喜欢红色，只因为她喜欢，所以我穿着，入了她的眼。
我最终走进了她的心里。其实曲如尔死去那么多年，连转世都没有，她真的还爱他吗？不见得，只是他给了她太多的美好，真实的隽永在她的记忆里，以至于那些美好随着曲如尔的魂飞魄散也消弭于世间时，停留在她心底里让她不愿意放弃，她想寻回，所以努力。
她放不下的早就不是那份爱，而是她为了那份爱所做的一切努力。
她付出给小如如的是执念，无意间给我的，才是爱。
我自诩明白她对曲如尔的感情，却没能看清她给我的。
太晚了。现在是我守着这空荡荡的教主殿，轻声唤一声“星儿”都有回音，我曾陪着她，却无人陪着我。
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她“阿渔”那个人是曲如尔的话，那么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叫她“星儿”，这个人是我。
星儿，我从前不敢这样叫她，在这空旷寂寥的教主殿，我沉默的感情终于有了昭示之名。
我把脸埋在十指间，有水从指缝源源不断渗出来。却忽然殿内有了一声清亮的回应：“教主哥哥是在叫我吗？”
我抬起头，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从柱子后探出一半身子，我叫她过来，在看清她右额角白色的花印时微微一愣，后看到她翠绿色的眸子心里五味陈杂，颤抖着嘴唇问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