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 如戏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婉转清脆的歌声从戏园子中传来，牵引着路上的过路人
有客商行路经过，闻声而止，忙拉着当地的百姓问道“这声喉清韵雅，是何人所唱？”
那人总会和气地笑着回答“那是咱们奉安城的名角儿，有多少达官贵人为了听到她的戏一掷千金，在奉安城，她呀，可算得上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那她叫？”
“那角儿她叫楚意欢。”
园子里，楚意欢在台上唱着，今儿唱的是程派的名曲《锁麟囊》，一抬手，一顿步，都牵引着看戏的人，台上那人眼眸流转，扫向台下，停留在一少年郎身上，无意一勾唇，掳去了多少心
戏闭，一如往常，总有人堵着后门，想一睹名角的芳容，可角不愿，谁又能让他们如愿，清场一下，一哄而散
可总还是有人不懈，在后门等，一连数天，总算是不负有心人
“贺少？”楚意欢不确定般地轻轻唤道
“楚老板。”贺峻霖问声转身，微微颔首
“还担当不起老板二字，若贺少不嫌弃，唤声意欢便好。”楚意欢也微微颔首，算作回礼“贺少，何故再此？”
“在等你。”贺峻霖直视着楚意欢的眼睛，在她错愕的目光下，贺峻霖接着说“其实我已经听了很久你的戏了，我很喜欢你在台上唱戏的样子，也很喜欢你。”
“贺少怕是在说笑吧，贺少的喜欢只是像众多人一样，只是声音罢了。”楚意欢眼神闪躲着，她何尝不知道，她知道贺峻霖日日在戏园固定的位置坐着，她知道他听戏时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欢喜，她知道她也喜欢他，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最下等的戏子啊，你若红火，你便是万人捧着的名角儿，若芳华热潮褪尽，你便比那烂泥还不值。她又怎能配得上这家世显赫的贺少呢
“不只是声音，是你这个人，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贺峻霖目光坚定，像立下什么誓言般
自那天后，贺峻霖还是每日必坐在同一位子，点上同一杯西湖龙井，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在台上唱着的她，坐上一天也不嫌无趣
唯一不同的，他每天都会在楚意欢换好装前在后门等待，提出要送她回家
开始楚意欢总拒绝，但他也不恼，就远远地跟着，目送着她进了自家院子，半晌才离开，从无半点逾越，总是谦恭有礼
有时贺峻霖会买上一束花，并非红玫瑰，红玫瑰艳丽，但是俗气，满大街都是，他认为楚意欢清丽，不俗，哪儿是玫瑰比得上的，于是他总买百合，清新不造作，像她
后来楚意欢倒也默认了贺峻霖的行为，也不让他远远跟着了，两人会一同去茶楼，你说巧不巧，两人竟都喜欢龙井，他们便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到曲艺名剧，慢慢的关系到也近了许多
一个雪夜，半夜贺峻霖翻了楚意欢园子的墙，给她送赶制好的袄子，却发现她高烧在床，半点不敢耽搁，送她去了医院，陪了她一晚上，陪她折腾，看着她睡去
次日清醒，楚意欢得知了贺峻霖照顾了他一夜，感动得牢牢抱住了他，贺峻霖只记得，楚意欢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毫不犹豫他回答“因为你是我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