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店（一）

第一章：卖布
周家布行的大少爷从外面留学回来了，车开到布料城附近的时候，周九良开口让停了车让司机先进去把掌柜的给支开了自己才进去，
柜台只一个小伙计正在打扫，周九良咳嗽了一下那人才转过身来笑盈盈的迎了过来，
“呦，客人买布啊？”
“是啊，你是这新来的伙计？”
“您是新来这的吧，我都在这干活有一阵子了。”
“以前没见过你啊，叫什么啊？”
“我叫孟鹤堂，我瞧您也面生，看看布吧挑一挑，咱们家的布都好着呢。”
周九良打眼看着架子上的布，孟鹤堂扭身去拿杆子，周九良觉得有意思便抬手指了最顶上的布，
“把那个给我拿下来看看。”
孟鹤堂没听清转身看着周九良“哪块啊？”
周九良伸着胳膊指着布没动，孟鹤堂凑过来顺着一看便过去拿布，周九良就孟鹤堂这么凑近的功夫倒是闻见了身上的皂胰子味道，
“这块啊，客人好眼力啊，这可是我们这的好布呢。”
孟鹤堂垫步拧腰就用杆子把布挑了下来，扭回身放到了周九良跟前，“看看吧，这布好着呢。”
周九良倒是看着孟鹤堂这笑脸迎人的样子心里生了乐意，装模作样的拿起布细细的打量，
“你这布可有毛病啊。”
“这怎么会有毛病呢，这可是我们这的好布啊。”
“这布织的绡啊。”
“绡？怎么会绡呢。”
孟鹤堂拿起布仔细打量，又抬眼看了看笑盈盈的客人，好声的解释着，
“咱这布可不绡，下水洗越洗越紧的料子呢，好多人都买这块呢。”
周九良看孟鹤堂眼睛亮亮的一脸真诚的样子又忍不住自己打趣的心思，
“那这布下水掉色吗？”
孟鹤堂看看客人手里的白布又看了看客人一脸正直的样子，心里努力的想着措辞，
“客人这白布就算掉色，也掉不到哪去啊。”
周九良一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白布，知道闹了笑话但是还是想了个主意给圆回来，
“我这做比成样问那些个花布呢。”
孟鹤堂这才知道感情这客人是说不准想买什么样的布才打个比方问问，
“您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么跟您说吧，这布啊头一次下水多少得掉点颜色，那不刚从场子里出来的时候上了浆的，洗一洗把着浆洗掉了多少得带下去点颜色，这么着吧，您要是不放心，第二回要是洗了还掉颜色，您拿回来我赔您。”
孟鹤堂说的是赔款的意思，听在周九良耳朵里这个赔可就变成了陪，不知怎么的有点开心，
“那您给量量我看看尺寸足不足。”
孟鹤堂抽过一边的尺子，微微低身露出一小节漂亮的白脖颈，手腕拿着尺子打个转就把布规规矩矩的取了个尺寸，
周九良看着料子滑下来遮住孟鹤堂的手腕才抬了眼，孟鹤堂举着手里的尺寸，“您看，这尺寸足着呢。”
周九良点了点头，“那我要做身旗袍要多少尺寸的布？”
孟鹤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旗袍？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