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 《一堂烟火待良人》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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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问答下来周九良几乎就是把自己的入职简历上的内容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旁边坐着的孟鹤堂就像是他的面试官,但他眉宇间的愉悦又给两人之间营造了一股诡异的“相亲”的感觉,周九良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家里几口人,一人几分田,田里几头牛,牛有几斤重给一五一十地报出来了。
不过可惜他家住市区,或许祖上能有几分田,但是到了他这辈家里唯一能自由支配的地方就是他们家阳台的小花园,拢共不过一张书桌大小的地方,里面种着长势良好的小葱和大蒜——山东人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两样调味品,或者说配菜,甚至于主菜。
外在闷内在骚的周九良在规规矩矩地孟鹤堂查户口一样的询问时居然还分神想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最后被自己的脑洞逗得似有若无地弯起嘴角笑了笑。
大概没料到看起来就谨慎小心的人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放松的表情,一直盯着他看的孟鹤堂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一掌拍向可乐凑过来企图偷蛋挞的脑袋。可乐也没料到孟鹤堂在发呆的时候还能注意到自己,没有任何防备地被拍了个结实,随后做贼心虚地绕到了周九良的身后,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在孟鹤堂面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感到骄傲。
如果说之前都是周九良单方面的怦然心动的话,那么这一回开始,就是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查完了周九良的家底孟鹤堂觉得有必要礼尚往来,于是在周九良一脸惊恐的表情中字正腔圆地开始了自报家门。
“我叫孟鹤堂,待良人的老板,今年29了,黑龙江人,老弟有时间去东北玩儿我招待你啊!保管让你玩儿地舒坦。”
突如其来的邀请差点闪了周九良的腰,刚才那个诡异的气氛周九良真的很怕孟鹤堂开口就是一句,“老弟有功夫跟我去民政局把证儿领了。”
不着四六地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周九良发现孟鹤堂一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他本来就眼睛大,眼皮薄,总是水汪汪的,这会儿里面好像注满了期待的光亮。周九良被他看得有些无所适从,脑袋左转右转眼睛上看下看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孟鹤堂在看到他点头之后表情明显地欢快了起来,仿佛人家不是答应他去东北玩儿,而是答应过年跟他回家见爸妈一样。其实刚刚一本正经的透自己家底儿的时候,有一句话在孟鹤堂嘴边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被他咽了下去,就是那句明晃晃透着自己野心的“我单身”。
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这俩人,就算周九良从昨晚第一眼就被孟鹤堂整的五迷三道进而踏破一个宅男的底线在周六出门跑来吃饭,现在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借着走神在挪开自己仿佛长在了孟鹤堂身上的眼神。
而孟鹤堂就算昨晚敢对着头一次上门的周九良说出,“哎!我这个店就叫待良人,合着就搁这儿等你呐!”这种没头脑的话,此刻周九良再次上门的时候他也只能献殷勤地端出自己实验了好几回的烤蛋挞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头一次,让他帮忙试一试。
如果说喜欢是一往无前,那暗恋就是小心翼翼。
此刻各自“心怀鬼胎” 的两个人心里都是小心翼翼的,既想大大方方地说出心里话,又怕吓着对方,于是在这样一种矛盾心理中,现实中的两个人做出了不约而同的举动——狠命地撸着可乐的狗头,比赛似的你一下我一下,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可乐一开始还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宠幸颇为得意,过不了两分钟就发现自己怕是无福消受这沉重的宠爱,纵然自己皮糙肉厚,也架不住他俩这样的蹂躏。无力反抗的可乐心里哀嚎了几声,仿佛预见了自己光秃秃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