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粮是糖,余生是你》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九良也一天比一天成熟。转眼九良已经二十了。已经长得比孟哥还要高半头。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露出来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周九良自十八岁就开始登台演出,一口戏腔是京西城的一绝,声名在外,只是孩子并不爱开口,每每都是孟鹤堂哄着才唱几句,更让观众们想着了。
孟鹤堂看着孩子越来越大,也十分欣慰。孟鹤堂身量小,自从有了九良,力气活自己就再也没做过了,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在台上俩人现在是固定的搭档,有的观众开一些不合适的玩笑,自己以前总柔柔的笑一笑算过去了,做的就是这一行,没办法。而九良总会找话不轻不重的怼回去,他知道九良心疼他。
转眼逢春,冰消绿柳。
京城忽然来了人,把栾云平叫走了,说是有事要去支应,栾云平没敢耽误,把三庆园交代给了孟鹤堂,紧着就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孟鹤堂下了场正在后台卸妆,周九良就在旁边看着,顺带着给师哥归置东西。孟鹤堂记性不好,都得周九良帮着想着。
刘筱亭一溜小跑的来了,人还没进来,声儿先进来了“孟哥!师叔!”
周九良一回头,看见个冒冒失失的孩子,一皱眉“干嘛呢!稳当点!”
筱亭也不怕他,嘿嘿一笑“孟哥,张鹤伦张老板下了帖子,他下月初三的生辰,要开个堂会请您去呢!”
周九良闻言心下一紧。这三庆园不去达官显贵在朝之人的堂会是早年立下的规矩,平常人家也很少花钱请堂会,孟鹤堂早年未成名时倒出过堂会,成名以后就没再出过了。所以这两年,这竟是周九良遇见的第一个请堂会的。
他感觉这张鹤伦并不是什么好人,刘筱亭不登台不知道,这张老板虽说并不算是特别常来,约摸着每月得一到两回,但每次都是扔钱点着大段大段的唱段让孟鹤堂唱。每回都累的师哥够呛。而且一双小眼睛一直盯着师哥不放,他不喜欢。但张鹤伦是京西城富贾谁都知道,不能算是在朝为官的,也不能拿规矩推掉。他有点不知怎么办。
抬眼看着孟哥,孟鹤堂摘下一朵碎粉色的头花,手放在妆台上把玩着头花,“筱亭你先出去吧。我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去吧。”
九良也没心情收拾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直直的开口“师哥,这咱这么久都没接过堂会啊,这……你要去吗?”
孟鹤堂也不是没出过堂会,并不怕什么,栾云平又不在,三庆园交给自己暂时看着,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张鹤伦这种人名为富贾,却在朝里也颇有些门道,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好。
想到这,便已经决定要去了,重新开始卸妆,“九良,难得人家看得上我,给的价也高,咱也好久不出堂会了,就去吧。”
周九良不愿意啊。担心写在脸上,“这张老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要是欺负了你,可怎么办啊?”
堂会,少不得要在人家里吃饭,人主家要是来敬个酒,喝几杯,占个便宜,也是常事。周九良越想越担心,眉毛都皱一起去了,语气严肃,“师哥,就不能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