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守 · 梦(2)

骆闻舟看着费渡疼得发白的脸和快咬出血的嘴唇，心急如焚。
“费渡！你看看我是谁！”
费渡吃力地瞪着眼睛，涣散的目光好不容易才聚焦起来。
“师兄……”
费渡刚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就被翻滚而来的疼痛呛得说不出话来。
“走，去医院。”骆闻舟从房间里拿出费渡的外套，把他扶起来。
“不去。”费渡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骆闻舟，被自己的动作牵扯的到的胃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费渡痛呼一声，膝盖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差点昏过去。
“费渡！”骆闻舟吓得扑了过去，把费渡扶到沙发上，一头冷汗。
费渡用尽力气抓紧了骆闻舟的衣角，努力睁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
胃里还在翻滚，一阵一阵的反胃感让费渡说不出话来。
“听话，我们去医院。”骆闻舟强忍着心里的慌乱，安抚着不停颤抖的费渡。
费渡吃力地摇了摇头。
“不要怕。”
骆闻舟把费渡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前。
他又何尝不知道费渡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也在担心，不要怕。”
“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听话，我们去医院。”
五
费渡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放空地盯着医院纯白色的天花板。感受着旁边吊杆上挂着的液体一点点输入自己的静脉。
骆闻舟随医生出去了还没回来。
深夜里的医院冷冷清清的，消毒水的气味里混杂着丝缕的血腥味，费渡不适地咳了两声，末了自己又笑笑，像是嘲讽自己荒谬的心理作用。
止痛药还没有生效，胃还在隐隐作痛。
费渡闭上了眼睛。
上次，上上次，躺在冷冰冰的单人病房时都是差点与这个世界永别。
这次呢？
费渡向来对自己的身体不抱任何幻想。
早在年幼的时候，这具身体就已经被残害得破败不堪了不是吗？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
“你说说你又背着我去胡吃海喝了什么？”
骆闻舟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胃溃疡啊费大少爷，您可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吧。”骆闻舟走过来，抬手给了费渡一个脑瓜崩，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冷不冷？”
费渡摇了摇头，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被骆闻舟一把捂住了嘴。
“别说了，赶紧睡觉，都两点了。”
费渡盯着骆闻舟，目光意味不明。
“知道哥帅了，没事，明儿睡醒了慢慢看。”骆闻舟顿了顿，“一会我回家给你拿几件衣服来，医生说你得留院观察几天。”
费渡点了点头，翻了个身，没再理骆闻舟。
六
骆闻舟听着眼前的人呼吸声逐渐平稳，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走出了病房。
刚一关上门，骆闻舟整个人都和泄力了一般，浑身不住地颤抖。
他用头抵住墙壁，手掌被指甲攥出了几个血印子也全然不觉。
骆闻舟的眼前只剩下诊断书上的“胃癌”两个字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