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变成了郭老师的徒弟（2）

零五年，郭老师还和一大帮徒弟住在大庆的院儿里。去年十月拜侯耀文老先生为师后，郭老师多年的努力逐渐被大众认可，积攒起了一些名气。
我们去北京的那天是小年，冷风裹着小雪粒儿往衣领里钻，天空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我与父母转了好几趟车，才终于找到郭老师家门。
矮矮的我立在门前叩门，父母手里提着拜师礼，只是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用上。半晌儿，冰手的铁皮大门开了，门里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戴着副眼镜，镜片上还蒙了淡淡的雾。
我昂头和他对视，在他还疑惑时先开了口：“哥哥你好，我叫沈焕，我想拜郭德纲老师为师学习相声，你能带我和我父母进去拜见么？”
表明来意后，他将我与父母迎进门，领着向屋里去。
平房的玻璃窗蒙着雾还贴着红色窗花，带路的少年拉开屋门，暖气夹着菜香扑面而来。
屋里有不少人，围着桌儿在包饺子，见有生人拜访都停了手里的活，转过头来看和桌子一般高的我。
我在众人目光中脆生开口：“郭老师好，王老师好，各位哥哥好，我叫沈焕，想拜郭老师为师学习相声。”说完朝郭老师深鞠了一躬。
郭老师拍拍手上的面粉，伸手扶起我，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来，孩子，站直咯我瞅瞅。”
我接过父母手里的东西递上，王惠老师摸摸我头顶接过去，“诶，好孩子，一会儿别怯，好好说几句”
“沈焕，你为什么想学相声啊？”郭老师抱起我放在腿上低头问。
“嗯…相声可以让人开心！我妈妈说长大了就会有很多不开心，爸爸妈妈有时候就不开心。我想让爸爸妈妈开心，让每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笑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快乐。”我一字一句认真说出心声：“快乐很少出现在大人的世界里，但我想带给大家快乐，这就是我想学相声的理由。”
“好孩子…”郭老师摸摸我头，轻声叹了口气，“只是你可知道，女孩子说相声是吃亏的，会有很多脏水非议，你也愿意么？”
“能做喜欢的事情就已经很幸运啦，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抬起头眨眨眼笑了出来，“每个人都想两全其美，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呀！一辈子有那么那么长，就是教人取舍的。”我用手比划着一辈子的长度，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可是只有我看到了，郭老师含了一抹眼泪在眼圈打转儿，亮晶晶的，像屋里的灯。
我从郭老师腿上跳下来，站在面前来了段贯口和几句太平歌词。我自知资质不够好，想着再努力最后一回不留遗憾。我跪在郭老师椅子前，趴下磕了个头：“郭老师，可能我没有太多天赋，嗓音也不够亮堂，但我是真的想学相声，就是我一辈子不上台不被观众知道，一辈子在台下打杂跑腿照顾您和王老师我也愿意，请您给我个机会吧。”
郭老师沉默了好久，指节一下下叩着桌面，忽然开了口：“好，我收下你，打今儿起你就是我郭德纲的徒弟。我喜欢你这孩子，心诚干净，正好我也一直想有个闺女，就认你为义女，圆了我的闺女梦。”郭老师两手摩挲着，脸上的喜色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