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52.

第六章 真相8
孟鹤堂紧握着自己颤抖的手，这都已经几天过去了，回想起开窗见到万丈深渊的那一瞬间，依然会被恐惧淹没，孟鹤堂觉得，从此之后他恐怕是再也无法登高了。孟鹤堂知道，这些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可是关心则乱，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来自九良，所有的懦弱却也是他，栽在他手里，也只好认了。
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尚早，看样子今天赶到金前辈那儿是没问题了，侧头看了看九良，骑在马上认真把玩手中木头小件儿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拿过他手中的缰绳，帮他牵着马，让他安心玩儿去。
从青剑下来之时，他们本是奔着玉先生去。才启程不久，九良却突然想到了师叔话中深意，于是商量着先回周门看看。正好栾哥顺路，便让九良写下书信，委托栾哥代跑一趟。
这么想想，心中对九良是越发骄傲，无论是自己被抓，还是委托栾哥送信，九良的表现都是沉着稳健。那天栾哥夸奖九良的时候，孟鹤堂心底是满满的自豪与得意。
可是说九良沉稳，有时候却又并不是，就像现在，认真玩木头的他可爱到让人无奈。
和栾哥分开后，这小子不知道是开了哪个窍，不再端着那张冷淡严肃的面容，也不再装出成熟的模样，而是随心而发，尽心地折腾起来。
就像几天前，路过一个热闹的城镇，进城时时候尚早，九良破天荒地拉着自己在街上逛了起来。遇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居然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问了句“孟哥，我能尝尝吗？”
怎么不能？那小眼神配上那委屈地声音，孟鹤堂觉得就算换成“孟哥，我能杀了你吗？”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买了糖葫芦，九良却只吃了两个，嫌酸又扔给了自己，孟鹤堂无奈将糖葫芦吃了个干净，却也没觉得哪酸了。
这是九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这般孩子气，孟鹤堂虽觉得奇怪，更多的却是觉得高兴，他喜欢九良这样，喜欢他依赖着自己，喜欢他放下心里那些压着他的苦痛，自由地享受这人世间的快乐。
往后的几天，有路过城镇，九良也都会带着自己四处逛逛，倒也没买什么东西，毕竟财力有限，可他那时而闹腾，时而任性的模样，却是让孟鹤堂喜欢到不行，心想着，等将来，定要想法子赚些钱，给他买下这世间一切有趣的物件。
在城中是这般，不得不露宿山林的时候，九良也不再严肃紧绷。他会拿起匕首，刻起小木头。九良说，这是他小时候的爱好，多少跟刀沾上点关系，让他觉得跟家人近些。只是这几年四处奔波丢下了，现在闲来练练，等以后说不定能混碗饭吃。
孟鹤堂听他说这话只觉得心疼，想靠过去，却被九良挡开，凶巴巴地说了句“危险！”孟鹤堂却依然觉得高兴，这样能将情绪展现出来，再不藏在面具之后的九良，才真是让人放心了。
思索间，两人已经穿过了田地，行至河边，金前辈的小破院就在眼前。早上两人商量之下决定还是先找金前辈再上周门，原因有三，其一是离开那天怕铁扇在身容易暴露，便将铁扇托于前辈看管，如今没了那些顾忌，拿回铁扇心里踏实。这其二，是渝派和青剑的过去想必二老也知道不少，向他们请教一二或许也能解不少惑。就算都不为这些，转了一圈回来，理应先来看看二老，这也算是晚辈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