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羊伞、苍花］妄情（十二）(3)

方玄成没有理会，或许自己是疯了，再遇到丘惑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为这个男人一次又一的疯狂。周身的光芒一点点的变亮，自己的魂魄却在一点点散去。丘惑似乎是被这刺眼的光芒给刺激到了，可他什么都不能干，泪水溢出了他的眼眶不住地流淌着。
玄成！三清！丘惑想伸手去抓，可身子被定住，全身完全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玄成的身影一点点的淡去……
不……不！
方玄成的身影越来越淡，他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悲凉。丘惑，你是我的劫，永生的劫。
“丘惑，别找我了。”方玄成用口语说着，“还有，我……”没等方玄成说完，他的魂魄碎裂开来，飘向了五湖四海。黑白无常看到此番景象，也没有办法。方玄成事三清仙君的转世，魂魄的力量可谓极其强悍。这一下，法灵大人的咒令虽然不能完全解开，可还是冲散了不少。
两人离开了。独留丘惑一人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呆呆的望着夜空。昆仑山又下雪了，就好像好多年前，他们初见一样。青衣与白雪，清冷的他就这么撞进了自己的眼里，这一进，就是永远。
丘惑把方玄成埋葬了。眼泪成了血泪，嘴唇也已经开裂。他并不知方玄成已然魂飞魄散，丘惑只是抱着自己还能再找到他，或许，死一次，是个不错的选择。丘惑试了无数种死法，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可他最终发现，自己怎么都死不了……
他放弃了死亡这条路，走遍了大江南北，走过了无数个春秋轮转，找了一个又一个人，可那么多人里，一直没有那个他。
站在昆仑之巅，丘惑看着不尽的飘雪，没有说话。他的头发早就白了，在方玄成的魂魄消散的那一刻，就白了。 “主人。”临川现身，站在丘惑的身旁，“你后悔么？”丘惑沉默，过了好久，他才终于开口。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我不后悔爱上他，我只后悔，对他说我爱他。”
“我本无心，奈何逢君。一眼成痴，永生妄情。”
寒风吹拂，吹散了一个人的白发，吹散了一个人的心。不老不死，不入轮回。
玄成，你在哪儿啊……
法灵宫内，花醉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切，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桌面。听着丘惑一句无心的话，手指顿了一下。我本无心，奈何逢君,么……兴许是想到了谁，花醉的眼神一暗，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四方镜，心念一动，镜子之中场景一晃，却是冥界地府的景象，一人背着陌刀与盾站在奈何桥头与黑白二鬼使交谈。
那人，赫然是燕宁。
花醉盯着四方镜，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花醉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上次见他还是那次若雪将他领来受罚。若雪曾经问他，明明可以直接下咒令，为何要将燕宁带到法灵宫来受刑。当时，花醉说：“他需要雷罚池。”可当真如此么？花醉一直坚信，自己丢了心，忘了情，人们口中的那些“七情六欲”自己都早已没有了，可有的时候他对这一想法产生了动摇，比如现在……
花醉的眉头越皱越深，手中的笔什么时候搁在了桌面上自己也无从知晓。他静静地望着四方镜内的燕宁，忽然，就见镜中之人抬起头来，唇角微勾，柔和一小。花醉瞳孔微缩，他有些慌乱，大手一挥，镜子里的场景又变了。花醉别过脸去不再看镜子，一只手紧紧地攥紧衣襟，早已空无一物的左胸膛似乎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一般，微微跳动，可又像是他的错觉一般。因为花醉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左胸膛依旧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