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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汀之园》第一章:与世无争

第一节
【伊汀历7400年整,西冠王族势力开始持续减弱,在马纳斯坦内地的教堂里,婆罗门王族第二百四十九氏迎来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婚礼,东冠渴望已久的对内陆的掌控权愈加强烈,在万物响彻的年代里,婆罗门最后的一滴酒水留给了大地,在礼堂里为此刻续上了最后一点风采。最终,千年的光辉化为腐朽,权力化为粪土,秩序得到解放,民族进行融合……即使是百年之后,尘埃般的文字依旧能表述当年宏伟的变动。】
“历史是一种无法考证的东西,而且——它一点儿也不好看。”
躺在草垛上的女孩无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躲在阴影里的人却反驳起来,“无法考证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且——你并不懂得历史的含义。”
阳光是光的产物之一,而也不同于光,它只能照到草垛的上方,却不能拐弯进入其笼罩的阴影,后者则有办法抵达每一丝角落,有人懂,有人不懂。
光线在画一幅画,午后的干草库里,女孩躺在巨大的草垛上享受悠闲的时光,女人则躲在草垛下的阴影里,专心的学习,因为可有可无的原因欣赏那本借来的书。
过了一会儿,草垛上的女孩坐了起来,她看向下方一动不动的女人,温热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
“无聊,我去找安洁了。”说罢,草垛上便没有女孩的踪影,女人的视线边缘跳过一只长着狐耳的白发女孩,她抬起头时,那雪白的身影已经离去,她察觉到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嘴中的话终究没能出口,留下的只剩干草,阳光,和遗憾。
女人和女孩之间,只差一样东西。
八年前……
移动商队的商人扳开了货仓的铁门,随即惊扰到了货仓的内部,深邃幽暗的角落里飘来一股难闻的腥烂腐臭的气息,一阵源自铁笼中的骚动引起了茉米的注意。
“种类随便挑,没有人类。”商人是个烟鬼,他习惯性的摸向上衣口袋的烟草,摩挲了几下才想起那里被密封的雨衣挡住,于是尴尬的咳了几嗓子。
货仓的空间挺大,但堆满了狭小的铁笼,每一个铁笼里都有一双狰狞憔悴的眼睛。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茉米身上,仿佛看着的是他们未来的主人。
茉米打着寒颤,一时无法选择。
“蜥蜴人怎么样?”商人又开口了。
“……”
“还是兽种?”
“……亚人。”
茉米指着其中一个铁笼说道。商人随即瞟向了茉米所指的笼子。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弱到皮包骨头的狐种亚人,她蜷缩在铁笼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抱着秃毛的尾巴,用一种同样病态的眼光盯着茉米。
商人收回目光,他双手抱胸,态度恶劣地说道:“那一只是清仓货,太便宜了,不行。”
“清仓货是……”
“和你有关系吗!?快点选婊子,老子烟瘾犯了。”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用约定的最低限额买她。”茉米脱口而出,她觉得自己疯了。
话一出口,奴隶商人便用惊愕的目光盯着她。茉米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无论是从良心还是从心理上讲,她都不想要奴隶。这只是求生手段的一个流程,她在沿着流程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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