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那些年（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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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路欢声笑语往回走，上了大巴车，李云杰却突然示意不要开车，他得先下车接个电话。不一会儿，就将王惠找下车，面色凝重地说道“师娘，我可能不能跟您回去了，家里有点事儿”
“怎么了？”本来家里有事没什么，放孩子回去就是了，可看着李云杰刚才还笑呵呵这会儿就瞬间绷起的脸色，王惠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问。
“哎……”李云杰叹了口气“这不，我弟又跟人打架了，这回好像还得做手术，让我过去交钱签字呢”
李云杰兄弟自幼丧父，母亲身体也不好，瘫痪在床，弟弟小时候就归李云杰管。后来看着弟弟长大了，李云杰也想着回归自己从小就着迷的传统行业，就来到了德云社。本身上过戏校又痴迷传统艺术，嗓子尤其好，一下子就让老郭相中，带着他学相声，也教他唱戏。
可打小儿就调皮的弟弟没了李云杰的管束，日益顽劣，不仅初三就辍学在家，更是与社会闲杂人等搅和到一块儿去。彼时十九岁的李冬已经“战绩累累”，甚至还因此进过几次局子，可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李云杰隔三差五就会接到这么一通电话，打赢时带着人家孩子看病住院，给人道歉，打输了就得带着自己弟弟去医院。
顽劣至极的李冬正所谓“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李云杰劝诫多次，李冬从没听进去过，李云杰也无奈，只能由他去了。
可这次好像更加严重，电话那边的语气很急促，说什么砍到脸上了。
“师娘跟你去”王惠二话没说，回车里把钱包拿上，跟老郭说了一声，也没听李云杰的“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拉着李云杰就拦上出租车直奔医院了。
果然
这次李冬被人砍到了脸上，满脸是血，李云杰颤抖着手签了字，交了钱，就眼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缓缓关上，盯着门口的灯发呆，稍不注意，竟落下两行清泪，赶紧背对着师娘用手抹了，却越抹越多，声音也越哭越响。
“儿啊，没事儿，冬冬不会有事儿的”王惠见状，过来拍着李云杰的背说道，她也知道，李云杰哭的远不止这些。李冬一天天长大，别的能耐没有，只会打架，这次终是砍到了脸上，哪怕是救回来了，那下次呢？下次打架怎么办？李冬又不服人管，李云杰的话不听，瘫痪多年的老母亲的话更是当做耳旁风，我行我素，李云杰怕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儿，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这个弟弟。
……
手术室的门终是开了，李冬的脸上缝了七针，被推出来，一刻没停留直接去了病房，李云杰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直到护士叫了他几声“先生，交款”
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跑去一楼交钱了。还留下一句“师娘，冬冬没事儿了，您先回去吧，我这几天可能得留这儿照顾他了”
“哎……”又一声叹息，这样的弟弟，李云杰真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