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风花雪月（第四十六章 存疑）(2)

公孙钤抬起煞白的一张脸，眼中俱是红的吓人的血丝，看着丞相脸上的担忧，他自嘲一笑，“丞相，本王无事，只是睡不着罢了!”
“王上……”丞相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被公孙钤给打断了。
“本王如今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光儿离我而去的那一幕。本王眼睁睁，眼睁睁看着他的狐裘染上血色，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本王怀里，眼睁睁看着他，他说再也不愿欠我……丞相，本王的心，如今就像千万柄刀剑狠狠扎着一般，鲜血淋漓的疼! 本王，无时无刻刻不在想，若是当初本王没有强行留下他，是不是，是不是光儿他就不会死! ”
“王上……这……”
“丞相，是我错了，光儿如此信任我，我却没有护好孩子，也没有护好他，我算什么男人! ”说着说着，公孙钤手中一个用力，握着的紫檀木的朱砂笔顿时断成两半，锋利的断面瞬间穿过他的手掌，淅淅沥沥的血液顺着笔杆落在纸面之上，“本王，当初与他发过誓，若有一日负了他，就终此一生，生无可恋，死无安宁! 呵……如今，本王知道了，这锥心刺骨，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疼，疼的人整个心都在发抖。是恨，恨不得，现在就下去陪他们!”
“王上不可啊！玉衡……”丞相大急，没想到公孙钤如今已经起了这个心思，顿时吓得不行，连忙试图劝诫。
“与我何干! ”自陵光离世之后积累的痛苦与愧疚，让强装了几天镇定的公孙钤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若不是为了抓住幕后黑手，本王如今，何必在这苟且偷生! ”
看着他眼中的骇人念头，丞相顿时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面前的公孙钤，掀开了一贯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外表，如今呈现在丞相面前的，只有近乎偏执的疯狂与暴戾。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公孙钤却又瞬间平静了下来，脸上又带上了一贯的温和笑容。然而就是这分暗藏了重重狠戾的平静，让丞相更为恐惧。“光儿，等我找到了那些人，让他们付出代价之后，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不好？光儿？”偌大的书房之中，诡异的只有公孙钤一个人喃喃自语的声音，而藏在温和话音里面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