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律·第一章 叛离

我至今仍在彷徨，我是为何而活，还是只是在苦苦等待解脱…
——安琪儿
海神舰外的星空，同亿万年前一样，依旧群星璀璨。
海面上，一声低沉的鲸鸣打破了夜的寂静，海面上数点光芒被尽数吞入鲸口之中。片刻后，巨鲸沉入深海，像被蔚海吞噬一般，没有了踪影。海神舰指挥屏前的少女，双手环抱于胸前，平静地目睹着这一幕的发生。此刻的指挥室内，灯光已被全部熄灭，就连平时被各种数据所填充的指挥屏也已是变成透明一片。黑暗之中，天幕的群星和海里的浮游生物成了唯一的光芒。沿着光点，少女将目光从海面渐渐移向天幕，无尽的夜空，有的只是比大海更加捉摸不透罢了。少女披紧了披在身上的指挥服，转身离开了指挥屏。少女的嘴角，一抹浅笑悄然浮现，令人无法体会。
指挥室外，海雾渐渐从海平面弥漫开来，将海神舰缓缓所吞噬。周围的光在被一点点消失着，最后余留下的，终将是真正的无边黑暗。
…
现纪元216年11月
“从此刻开始，汝皆为龙族叛徒，‘月影‘将不复于世！”
狂暴的海浪声狠狠将安琪儿从睡梦中给拍醒了过来。揉了揉眉头，甩了甩脑袋，安琪儿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窗外。暗淡的天空，雷云滚滚，几只海鸟吃力地在电与光之间穿梭着，企图寻找到一处避风港。海面上，一个个漩涡不断地从海里涌现，肆虐着，绞杀着进入其中的一切生灵。不久，暴雨落下了，雷声电光更是来得猛烈，天空彻底阴暗了下来。顷刻间，四周黯淡无光，此刻的大海像极了一只狰狞的巨兽，在一片漆黑中，吞噬着迷失的生灵。
安琪儿呆呆地愣坐在床上，目睹着这一场浩劫的袭来。她听得见雨滴猛烈地坠在船窗玻璃上的声音，一声声雷鸣愈加狂躁，仿佛在像安琪儿宣示着它的神威，可此时安琪儿却是就那么两眼无神地坐在那，任凭身体随着船体的摇动而晃动着，空空地看着窗户上倒映着的自己。
那个梦，是那般真实，她再一次梦到了那个梦。梦中，夏娅浑身是血地躺在她怀里，她抱着夏娅，却只能是把头埋在夏娅的怀里拼命地哭着，而夏娅却是温柔地不断去安抚着哭成泪人的安琪儿。刺伤夏娅的剑还插在安琪儿面前，但安琪儿不敢去看，她也不敢去看夏娅的脸。像个孩子般，她就那么无助地哭着，无力地哭着，直到夏娅的身体冰冷了，她的泪水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心脏的位置在隐隐发痛，尽管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安琪儿却是明白，在现实中，在那残酷的现实中，夏娅也是如梦中一样，最终在她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只不过那时的安琪儿并没有哭成个泪人，她就那般失神地看着夏娅的笑容在她面前一点点变得僵硬，变得没有生机。
那一天，安琪儿失去唯一的妹妹，亦是叛离了龙族。
…
海神舰船舱通道上
“姬子，婼娅在哪？”海面上的暴雨渐渐停息了，安琪儿换了身衣服，正朝着指挥室走去。
 “安琪儿小姐，舰长大人正在指挥室里等您呢。”海神舰上的智能AI凭空以全息显示的方式浮现在了安琪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