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与归(顾)(2)

“好。”
等快到毁诺城的地方，车夫便停了下来，不再前去。
若不是惜朝出了重金，否则还真没有男人愿意接近毁诺城。虽说距离毁诺城已经很近，但还是有些路程的，惜朝撑开伞举在我的头顶，遮住了飘扬而下的白雪，此时我无法去拉他的手，只好抓住它宽大的袖子，跟着他的脚步。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白，纷纷扬扬的雪还在落下。
我松开手，从伞下走出去，惜朝挪步过来，我却再次跑开，他似乎是懂了我想做什么，便也不再跟上来，只是合起了伞，和我一同站在雪里。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他活像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立在风雪里。
我伸手去接雪，手早已冻得有些僵。
“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的肩上了。”
“若我伸手抚走那片雪呢？”
“若那雪是我，你定舍不得抚走。”我咧嘴冲着他笑，语气里尽是自信，接着我小跑进他的怀里，他张臂接住我。
惜朝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声，“惜朝确实……舍不得。”
汴京的春，也敌不过这么一句话。
两人身影在雪中徐徐前行，我终于是走不动了，停下脚步，扯住惜朝的袖子。
“惜朝我好累，可不可以歇一会儿？”
惜朝回过头，垂眸思索了一下，“此处尽是积雪的平原，不方便歇息，毁诺城应该不远了，我背你去。”
我本要拒绝，可当惜朝注意到我冻红的脸和手时不由分说将我放在了背上。
惜朝的肩很宽大，很多次我都在这里得以小憩。
我一手举着伞，一手放在他的肩上。
“重的话就放我下来吧，这些天我又重了不少。”
“没关系，惜朝背的动。”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稳，耳边还能听到学被踏上脚印的声响，偶尔也会听到惜朝的喘气声，看到白雾和血融成同样的颜色。
我记得这把伞，是我当日补好《华林遍略》寻他时的那把伞，至今他都在用着。
人生之幸，莫过得一知己。
无论是风霜还是雨雪，都能有我陪着他。
贰.
待到了碎云渊他才同意放我下来，玉蝶见到我们时，带着微笑说到，“真羡慕姐姐。”
我脸色略红，不知究竟是方才在路上冻的还是此时有些不好意思。而她应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她的话，一定会有男子待她一世的好。而我此生有惜朝便足矣。
被她领到屋子去以便安置东西，我们现在也算是毁诺城的常客了，说出去江湖上肯定无人相信。
惜朝微微打开窗户，透透风，倚在窗边满目含笑的看着我，未等我开口，他先道，“你似乎很开心。”
我挑眉，“你也是。”
“那夫人不妨告诉惜朝你在高兴什么。”
我想了想，从床榻上下来走到他身边，把窗户完全打开，伸手指着白茫茫的一片天，问道，“惜朝见过彩虹吗？”
他微蹙眉头，略带思索，“自然是见过的，只是极少罢了。如此胜景，实在难得。”
我得意的笑了笑，却见他过来，又将窗户合上了些，寒气顿时弱了不少。“这下你知道我在乐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