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番外)(3)

路元二次手术结束后，医生说只要术后没有排异反应就算是成功了，张云雷一刻不敢走，守着路元。
守到路元麻醉药清醒，大家以为可以松口气了，但是血压下降，心跳减速，开始呕吐，医生悄悄把儿女们叫出去，下了病危通知书，“老太太估计就这一晚上了，术后严重的排异反应，老太太撑不住了。”
“辫儿，你别忙了，坐这儿，我和你说几句话。”路元把所有人打发出去，留下张云雷一个人，所有人都在瞒着张云雷，可是路元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她要事先见过所有人，最后的时间，要留给自己最爱的人。
👵“辫儿，咱们结婚这五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
👴“哪有啊，你生钦一的时候，我都快过去了。”
👵“钦一当时你就不让我生，我执意要这个儿子，我当时出血把护士都吓着了。”
👴“不过多亏了你，儿子多出息啊，咱们家有了钦一也圆满了。”
👵“辫儿，这么多年，我特别想对你说，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老婆子啊，我也爱你啊，特别爱。”
👵“那咱们下辈子还做夫妻，我还要陪着你，一块从小时候到现在头发都白了。”
👴“这辈子还没完，想什么下辈子。”
👵“不行，你得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咱们永远是夫妻。”
👵“好，永远.....”
👴“老伴儿？老伴儿？”
张云雷看着心电图不动了，变成一条线，心跳也没有了，瞧着路元安详的面庞，明白了一切，路元还拉着张云雷的手，十指相扣，最紧的方法。
钦一之后把路元做二次手术之前准备好的袋子交给爸爸，“原来你妈妈，早就料到了啊。”
亲爱的辫儿:
很抱歉，我要和你短暂分开一段时间，但我希望这个时间长一些，你要好好活着，不许太想我。
你啊，我真的没办法放心，你胃不好，记得每半年做一次检查，偏头疼的药一定要常备，腿和胳膊不能受凉，要经常活动，但不许再给我拿起板了，大鼓也不许再摸了，相声说了一辈子，继续说下去但也得注意身体不是。
我身体我自己知道，真的是受不住折腾了，我也不能再好好照顾着你，只能拜托孩子们尽心尽力了。
咱们下辈子还做夫妻，这是你答应我的，我还没被你宠够，这辈子我嫁给你就像做梦一样，我还没和你过够，你的探清水河我也没听够。你说老天是不是偏和我对着干，我喜欢什么他和我抢。算了，我抢不过他了，咱们下辈子接着续上吧。
路元 
张云雷眼泪一直没断过，除了这封信，还有那条围巾，路元给他织的最后一条围巾。
老伴儿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探清水河唱给谁听啊。
从此，张云雷再也没有唱过这首歌，他说，这首歌最忠实的听众去了，我这辈子就是给她一个人唱的，她不在我不唱。
只有在每次过路元生日的时候，张云雷才会在她的墓碑前，抚着那张结婚证上的照片，路元穿着白衬衫，染着绿色的头发，朝着镜头笑的特别开心，再低低的唱一次探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