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捉迷藏（10）(3)

上天仿佛给她们两个调的是困难模式，让李顺圭作为朋友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眼巴巴地看看郑秀妍又看看手里的咖啡，看到她手上那杯见底就把自己手里那杯递过去。
「咳、咳、咳」
接过第二杯的郑秀妍喝了两口急促地咳了起来，可能呛到气管强烈的咳嗽停不下来，剧烈的颤抖让咖啡撒在地上小半杯。
李顺圭拿出纸巾接过咖啡放到凳子上，一边拍着郑秀妍的背一边用递纸巾，嘴里重复着「慢点喝，慢点喝」。直到她咳嗽下剧烈的晃动停止，一点点停下来。
手掌上还能感受到背上不规律的起伏，李顺圭侧头就看到郑秀妍没有血色的脸上两行眼泪，用力咬着泛白的嘴唇上牙齿咬出来红印。
李顺圭转过头直直地目视前方，经验告诉自己这一刻她需要的是安静和空间。
郑秀妍在病房的花洒下其实已经洗过一次自己的眼泪，只是咳嗽的痛感不知道怎么挤出的生理泪水会打开情绪的阀门，愧疚让她在李顺圭面前失态而不能自持。金泰妍总有这样的能力，让郑秀妍不那么游刃有余。
郑秀妍接过李顺圭看自己累得停下后又递过去的三明治。郑秀妍小口地吃了起来，真的累了接着就是感到肚子咕咕叫的饥饿。
「谢谢。」
郑秀妍说。
其实还想说，你能来这么早就来谢谢，你能不假装理解我谢谢，你不和我说大道理谢谢。
「嗯……可是西卡，你呢？」
李顺圭开口淡淡地说。
「Sunny你说什么？」
「谁谢谢你呢？」
「我要什么谢谢……」
郑秀妍的声音只是喃喃，像自言自语，像心底里的思考。
「那你也别对我，对我们这么客气了，我不自在。还有，你们两个藏着多少秘密都好，别都自己背得那么辛苦。」
李顺圭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之前那段寻找的时间也好，更之前“没有联系”的时候也好，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郑秀妍得心应手，金泰妍也是。好多人心里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东西，后来再热闹都找不回来的东西。
突然身旁的房门被“碰”的一声撞开，声音之大下得在其他房间巡视的护士都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郑秀妍见金泰妍慌张的冲了出来直直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头快速转动着对着走廊两边张望寻找着什么，皱紧着眉头。李顺圭见状起来过去安抚她，却一下子被张开的手臂就推了出去，眼里像是认不出人那样害怕。
郑秀妍向室内探头看去，吊针被金泰妍硬生生的扯掉了，银色的针头掉在鹅黄色的瓷砖上，被子也掉在地上，白色的被面有几滴殷红，怕是扯掉针头的时候猛过头了。
金泰妍慢慢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用力推走的是李顺圭，看她露出少有的惊慌表情就该知道刚刚多么吓人，自己做了多么失控的事情。抱歉、羞耻的情绪瞬间占据了金泰妍，感觉现在的自己连朋友都没办法认出来了，让身边的人无尽地受伤害，或者那个人说的是对的，金泰妍消失也没有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
金泰妍抵着墙无力地滑落，只想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可是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