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你是否还会在意我（十五）(2)

多么天衣无缝的回答……周九良细细斟酌着话里的每个字，确实挑不出毛病。
轻轻搂上怀中人的肩，微微叹了口气，在她的耳边低语到：“那就让太医来与这丫鬟瞧瞧，别再传染了你。”
“不！不用了！她已经好了！”
张贵妃“腾”地从周九良的怀中弹起，连声拒绝，小丫鬟是她编出来的，若真是来查，哪里找一个内火攻心的小丫鬟来啊！心里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低下了头。
周九良就在快要彻底放弃对孟鹤堂的期待的时候，张贵妃的这一举动让他放松下来的神经重新紧张了起来。审视地看着面前的张贵妃，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整话，心里便有个数了。伸手勾起面前人好看的脸庞，手上一使劲掐住她的下巴，惹得张贵妃吃痛地惊呼，周九良也未曾松手。
“怎么？朕命太医来给丫鬟诊断，为何贵妃如此惊慌？莫不是这药不是给丫鬟吃的？”
“不……不是……只是臣妾觉……觉得……没必要……麻烦了……”
“没必要麻烦了？朕觉得不麻烦！来人！传太医！也请贵妃把那个丫鬟唤上来吧！”
不可拒绝的语气充斥在张贵妃的耳朵里，一时间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消了气焰，低着头想着如何应对，却因为害怕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周九良见张贵妃低头不语，心中的怒气“噌”地窜了上来。“腾”地站起身，走到屋中，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怒气一丝一丝地冲上天灵盖，孟鹤堂的佝偻的背影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满心都是那个受了罪的男人，挥之不去。周九良狠狠地摇摇头，转过身看着仍旧不说话的张贵妃，努力平静着语气说到
“来人！给我搜！”
一群在屋外等待多时的侍卫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开始到处翻找。这些侍卫都是当时萧肃堂外保护孟鹤堂的侍卫们，孟鹤堂对他们不薄，如今孟鹤堂蒙受冤屈，他们也必将全力帮助他。
屋里的侍卫们搜的卖力，床上的贵妃顿时慌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地向床上的暗格挪去，想用身体挡住暗格不被他们发现。这一举动全部印到了周九良的眼中，大步走上前一把拽起张贵妃扔在一边，掀起床褥，来回地敲着床板。地上的张贵妃失了神志似的往他身上扑，被侍卫一把拦下。张贵妃被控制在离周九良五米的距离，只能声嘶力竭地哭，手空划着，却怎么也够不到眼前的人。
周九良来回敲着，突然一块床板下声音清脆，与其他地方声音不同，周围还有一圈不易察觉的裂痕。周九良一挥手示意一个侍卫过来。侍卫提着刀撬开了那块床板，定睛观瞧，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堆纸。周九良将这些纸尽数拿起，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已经哭得精疲力尽的张贵妃，鄙夷地笑了笑，埋头开始认真地读这些纸条。
“近日孟公子与梁王来往频繁，可利用。”
“孟喜好甜食，其中可做文章。”
“药中有朱砂，过食可使人精神涣散。”
…………
这一沓纸里几乎记录了孟鹤堂每日的行动，有的还根据行动给了实施方案。周九良一条一条地往下读，心中的怒气似一点一点地凝成火花，从眼睛里喷射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皇上十几岁征战四方至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戾气这么重的样子了。周九良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读到了最后一封信，是上次张丞相给贵妃的信，里面详细说明了张丞相与突厥勾结蓄意谋反和张贵妃设计陷害孟鹤堂的全过程。周九良读着读着，拿着信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想抑制住却怎么都做不到。孟鹤堂和他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地在眼前放映，他的笑，他的闹，他的美，还有……他的泪，就像在面前。周九良抬手，想摸一摸眼前这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可手刚一触及，眼前的人如一缕青烟飘过，未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