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下】(2)

王九龙抿着嘴笑。老大，你还是心里有我的。
吃完饭王九龙借口上卫生间，把钱付了。坐回来之后小心翼翼的笑“老大，我没开车，你能送送我不？”张九龄玩着手机，顿了一下。
“行。”
出乎他意料的，一路上王九龙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下车时，多坐了五分钟，最后露出个张九龄以前最喜欢的笑“老大，我喜欢你。”
张九龄心脏漏跳一拍，他终究还是没办法骗过自己。但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王九龙就自顾自的接下去。“我之前有多混蛋，我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你，但是我也清楚，我恐怕没资格喜欢你。”他自嘲的笑着低下头，擦了擦眼角。“就，能不能求你，给我个机会，这一次，我来追求你。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让我对你好，别推开我，行不行？”王九龙说到最后带着点哭腔，眼角红了一片，但还是忍着不哭出来。
“九龄，求求你，哪怕只把我当成你的同事，搭档。你，别不要我。”
张九龄最终还是没回答。他看了看表，“挺迟的了，你赶紧回吧。明天还上班呢。”王九龙下车后站在车窗外朝他笑着挥手。他坐在车里，恍若隔世的看着外面努力忍着眼泪朝他笑的那人，懵了一会儿。记忆中最初喜欢的那个小胖子，也是这样，和他一起挨完手板之后，忍着眼泪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塞给他。“老大你快吃，我给你专门带的，甜的，吃完就不疼了。”
他愣了很久，王九龙在风里站了很久。张九龄回过神看见他还在笑着挥手，怕是自己不走他不上楼，咬咬嘴唇，一脚油开走了。车启动的一瞬间，王九龙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还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他抬头看看北京难得一见的晴朗夜空，笑弯了眼睛。
“老大，今晚月色真美。”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王九龙跟变个人似的，成熟不少，除了每天没事干的时候就看着张九龄发呆，真的已经变得有担当有主见。
张九龄闭着眼睛发呆，他知道王九龙在看自己。距离上次他在车里表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但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和姐姐商量过，但姐姐只说“我没办法告诉你去爱谁或不要爱谁。从家人的角度来看，我确实会担心。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喜欢谁，都没有问题。最后怎么疼，也都是自己的选择，别人是没资格说什么的。”
那时候他正在喝鱼汤，是硬磨着姐姐给做的全鱼宴，他姐要出差半个月，他馋鱼，软磨硬泡的让人家给做了一桌鱼。出了家门气场两米八的高管小姐姐围着水兵月的围裙在厨房给他炸小黄鱼，烟火气笼着她，说话的语气也软下来“你知道无论你来多少次，无论你报喜报忧，我都会陪着你。”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挑松鼠桂鱼上松子吃的张九龄，伸手打了一下“你馋死算了，端餐桌上吃去。”
看着张九龄不情不愿的端着盘子边走边偷吃，她在后面笑，在抽油烟机的掩护下小声说“每次你哭，姐姐都只会恨自己没能力护着你，我的傻弟弟。我真的希望能见到的你，每天都是快乐的。”
本来可能也就这么过，王九龙和张九龄的角色好像掉了个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直到那天，王九龙去上班，一下车正拿着包，就听见有人再喊“今晚上的票我这儿还有啊。”一个中年男人靠着门，旁边围着几个小姑娘，正在掏钱。一百六的票面，那人要价300。知道是遇见黄牛了，王九龙想都没想，径直走过去“你说今天晚上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