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遇妖（错字修订）(2)

小狐狸伸着爪子，努力探出半个头到窗前和他一起看。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妥，小道长把小狐狸抱起来，塞到领口的绒毛下，脸颊贴着它，什么也没说。
一人，一狐，窗外北风呼啸。
与此同时，道观内流言四起。
“我看那狐狸妖气颇重，真是把师弟蛊惑了。”
“是啊，莫不是要来咱们这儿作乱吧。”
“就是，我看师弟一天到晚都和那妖物寸步不离，真是太奇怪了。”
某天小狐狸正安安稳稳地偎在小道长怀里，忽然听见长剑破空的声音，小狐狸眼前一黑，又听见刺破血肉的闷响。小道长胸前温热的血液，飞溅在它雪白的尾巴上。
 “师兄。”小道长忍着喉头的鲜血，一字一顿， “不要杀她。”
在师兄惊诧的目光和小狐狸尖锐的叫声中，小道长缓缓跪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狐狸从小道长冰冷的怀抱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回了一趟妖族，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自己的内丹，放进小道长血肉模糊尚未腐烂的胸膛里。
 “小道长，我好累。”小狐狸刨了内丹，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再也支撑不住自己。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小道长的长剑对着自己的脖子，漠然道：“你是谁?”
她微微一愣，惊道：“小道长，我是小翠啊。”
小道长轻轻摇头，将剑收了，转身离去，果断决绝，“我道中之人，怎会识得你一个妖物。”
小狐狸看着小道长离去的背影，胸中一闷，嚎啕大哭。
她现在什么妖力都没有了，连心都要剖出来了，却换来这么一个苦果。
小狐狸念着小道长的名字静坐了三天三夜，再睁开眼，见泉水倒映的自己，眉尾上翘，衣裳如血般艳丽。笑有千媚，竟可以沉鱼。小狐狸笑出声来，裙裾翻飞，长发如练。
自此，深山少一位狐妖，春风十里多一个名妓。
小道长修习几年，听闻山下城中有妖作乱，携了最依他的小师妹，势要铲除那妖怪。下山沿途，小师妹不住地探身窗外，翠竹青林，山涧流水，都是道观中不曾见过的景致。
小道长看着兴奋非常的小师妹，也不嫌她吵闹，只是不时道一声“当心”，眼底有未曾见过的温柔。
谁也没有注意到树林掩映的幽深中，血红衣袖下一双握紧得骨节泛白的手。“小道长……我好恨你。”
下山的小道长把师妹安置在客栈，只身进了烟花柳巷。那里的女子腰肢曼妙，身姿轻佻，笙歌燕舞，脂粉留香。“花态极妍。"小道长身披玄衣，身不斜，步不歪，端端正正走到老鸨面前，摞下一袋银子，目不斜视:“我要花魁。”
小道长手压佩剑，茶不呷酒不饮地坐了半刻钟，才见层层纱幔之中,一个女子的身影袅袅婷婷走来。她眉尾点红，笑容极魅，衣衫轻薄。一层桃红纱衣笼于其上，肤色白皙，曲线玲珑。她手中一支赤红的镶玉的长笛，在纤纤指尖转了几转，勾上小道长的下巴，声音轻媚得如同软烟罗：“这位小道长，你是来做什么的?”
小道长未做言语，拔剑而起，剑尖与笛管金玉相击，几个回合，铮铮之声不断，小道长竟不敌那红衣女子，被她挑去了剑，指腹在下巴上不轻不重地一挠，巧笑嫣然:“小道长，你想救人?好啊，你要替全城的男人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