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儿(上)

封面取自微博
圈地自萌 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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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一直仰望着孟鹤堂，一直。
孟鹤堂是周九良的信仰，也是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原因。
周九良三岁拜师学戏，每天凌晨五点就被师父拎起来吊嗓子的日子，周九良过了14年。
不是不觉得累。小时候总是不明白的这些事的，给颗糖也就哄好了。
等到大点了，彼时的周九良便已经知道了那个叫孟鹤堂的名动全国的名角儿，他就总是想，自己受过的这些，孟鹤堂定然也是受过的，便也不再敢抱怨。
藤条打到身上不可谓不疼，尤其是雨天的时候。放在屋外的藤条浸满了水，抽在身上离皮开肉绽也差不了许多。
可别的孩子都是鬼哭狼嚎的，只有周九良忍着不出声。
师父师娘也奇怪，可到了也没有手下留情。
娃娃腿的功夫，不打是练不成的，勤奋如周九良亦是如此，更何况唱乾旦更是难上加难。而自打九良六岁登台一嗓子惊动了全城的人之后，师父便看的更紧了。
“九良。”师父在后台唤周九良。
“师父。”周九良刚换好行头，水袖轻飞，端的一副神仙面容。
“好好唱，今儿京城来人了，别丢脸。”师父拍了拍九良的肩膀。
“哎，好。”周九良点点头，眼里依旧是古井无波。仿佛今儿来捧场的也还是那些平时的老听众。
师父叹了口气，知道这祖宗平时也就这般模样。门前的乞丐攒上两天钱来听一场，他不会颐指气使，可相应的，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他也不见得多卖力气。
“我是不管你了，你可别砸了自己的场子就行。毕竟以后这戏班子还得你挑。”师父看着周九良提起裙子正欲离去，复出声说到。
这是师父第一次提起这种事情，周九良止住自己转身的动作，扭回头看着两鬓已见白的师父，微微叹了口气:“您都说些什么呢？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你都十七岁了，我可不是早就老了吗。”师父倒是没多在意，依旧笑的爽朗。
周九良皱了皱眉，没搭话。
“瞧你这样儿。”师父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说到:“知道你一门的心思全在那孟鹤堂身上，你以后要是去京城，我也不拿这戏班子圈着你……”师父话没说完，变被周九良出声打断。
“你这人老糊涂了?我多暂说要去京城了?孟先生是我唱戏的初心，可我也配不上他，你别总是瞎想，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哄我师娘开心。”周九良瞪了他师父一眼，开口便是一顿说教。
“九良，这儿锁不住你，你得去京城啊……”师父沉默了良久，舞台上的乐队开始走过门了，周九良快步走到台口，不知道听没听见这句话。
“先只是迎张生，娘把诺言来践。”周九良上台，像往常一样。
孟鹤堂在台下坐着，百无聊赖的磕着瓜子。这地方他本就是不想来的，好不容易有几天的休息，却愣是被自家师父揪到这个小地方听戏，这小地方能出角儿的几率是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