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个世界(2)

笑着将酒杯凑近嘴边，但是那笑容……
“想过吗？”
“……嗯。”
“想过啊……”
我也为自己斟满红酒，随后将酒瓶放在一边。
“什么时候？”
“那当然是……遇到那个人的时候。”
“……”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不愿说破而已。
“呐……”
“嗯？”
“你说，人生……是什么呢？”
“又是这个吗……捏他什么的还是先——”
但我注意到了，那语气非同寻常。
这并不同以往在片场、或是在休息室被当做消遣时的感觉。
“人生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
“人生就像一个旅途吧。”
“……”
“不同的旅客会坐上不同的车，最终又会前往不同的地方。但是，有的人会在途中遇到同行的人，有的人却有可能连自己的目的地都不知道。”
“同行的人……么……”
略带落寞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我呢？”
“……你就好像过度专注于目的地、最终却只剩下目的地的旅客。”
“……真敢说呐。”
“是你问的吧。”
他再度无言，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是我在业界为数不多的挚友。
他在事业上有过我所没有的坎坷，也有过我所没有的成果。
虽然他承认我，但终究还是在演技上而已，我并不曾、并不能体会他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和迷茫。
“你还不回去吗？她在等你哦？”
他轻咳着、摇晃着，想要再一次把酒杯注满，但是多年的交情让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已经游走在现实的边缘了。
“她已经等到我了。”
我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他也总算将最后一滴酒倒了进去。
“……”
他突然流下了眼泪，而我却并没有再去看他。
他是个坚强的人。
那份坚强，促使他在十数年内一直活跃于业界各处。
但同时，他也是个脆弱的人。
在她宣布隐退、销声匿迹的那一刻，他甚至醉倒在新宿的街头，直到他的后辈打来电话求救。
“呐，我说啊……”
“嗯？”
“我，做错了吗……”
“你指什么呢。”
“这么多年，我专注于演技、专注于事业，做错了吗……”
“或许……没有吧……”
我思忖了片刻，回答道：
“若不是那样的你，就不会有喜欢上你的她，也就不会有喜欢上她的你吧。”
“但到底……为什么……”
好像个走失的孩子一般，他倚靠在墙壁上迷茫地呢喃。
“因为你啊……”
我转过头来说道：
“从来都不曾停下过一步啊。”
“可是……”
“哪怕一步……只一步就好，她需要的，只是你停下一步的时间啊。”
“但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