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白〉病名为爱

救我
从粼粼波光之上照射而下的天光仿佛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放我出去！”
身体不断下沉，水波跟着在身侧旋转出细小的气泡，破裂
“谁来救救我！”
试图冲破水波，却只是徒劳
眼眸里藏着缕缕绝望，微微闭上眼睛，乌黑睫毛在水色中划过一道轻轻的弧
缓慢合拢间仿佛带着数不清的疲惫，放弃般的倦意，唇畔飘上一抹浅笑
“救我……”
随即双臂展开，不再挣扎
任由自己更深地坠落，坠入身后大片大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噗通！”
无尽的水光里，有人破开越来越暗的水波游来
黑色短发白色衬衫，破水的姿态义无反顾
他在游向深海，却更像是要将光明也一并带过去
恍惚迷茫
渴望痛苦
“灿烈……”
睁开眼眸，一如既往的黑暗淹没了视线，额头上熟悉的细汗也在表示自己又一次做了这个梦
合拢眼眸，一反往常的冷静侵占了思维，大手覆在额头上，手心的润湿，仿佛也和梦中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水波契合
“灿烈……”
那个陌生又隐隐熟悉的声音是谁？
太阳穴传来的阵痛阻止了思绪，朴灿烈深呼一口气，坐直身子，望着窗外的漆黑出神
谁来救救我
“边医生，下一个病人来了。”
办公桌后垂眸审阅病历本的男人抬起头，神色无波，眸光闪烁，“请稍等一下。”
待将手中的这个病历看完，边伯贤再次抬头，捏了捏酸涩的眼角
“让病人进来吧。”
朴灿烈缓步走进，径直走向办公室接待病人的沙发，坐下，不出一声
护士适时地开口，“边医生，这是病人的基本信息。”递上病历本
姓名：朴灿烈
性别：男
是否华侨：否
家长姓名：孤儿
边伯贤合上病历本，看向不知何时站在窗户前的朴灿烈，启唇，“朴灿烈…感觉怎么样？”
朴灿烈转过头，眼眸低垂，睫毛遮盖了情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医生，我感觉很不好。”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边伯贤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语气平淡道：“别怕，我在这里，我会帮你的。”
朴灿烈点点头，坐到边伯贤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放轻松，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朴灿烈沉默不语，继而像想起了什么，本来安静地放在双膝上的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很痛苦地皱眉
低沉混着呜咽声
嘶哑痛苦
“医生，我是个罪人。”
泪水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倾泻而下
“他恨我，他们都恨我。”朴灿烈抓住头发的手指，不停地收紧，松开
无数个夜晚的梦境的水像是溢出来了，包围住朴灿烈，将他裹在一个看不见的水圈里
“都是水，我的周围都是水，我就要被淹死了。”
边伯贤紧张地看着，但他并不阻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因为他知道，朴灿烈必须经历这些，才能让自己找出他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