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然. 边伯贤(2)

回府的路很短，对于马车中的两人来说，确是异常的漫长。
扶然的头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边伯贤肩上，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扶然，扶然苍白的脸上，印着一双疲惫的眼眸。
“我将他一到十岁的衣物都绣好了，放在了屋中。”虚弱的声音有些沙哑。
边伯贤不语。
“我为将军挑中了一家姑娘……”
“我说过，只要你一人。不过是生产，又不是生死离别，会没事的。”边伯贤安慰着扶然，却更像是安慰自己。
扶然笑着，笑了许久。
“大胆贼医，你身为医者，谎报医情！该当何罪！若然儿有何不测，我灭你满门！”边伯贤双眼猩红，便是战场上，也不是如此暴怒。
“将军饶命！这是夫人命令的！夫人身子虚，怀着孩子本就不该，保夫人的药伤腹中胎儿，保胎药又伤夫人身子，能保夫人与小公子至八月半已经耗尽了医术，便是神医，也无能为力啊，将军！”
边伯贤一拳砸在墙上，随着沉重的一声，墙上赫然一个深窝。
不听扶然的惨叫声，不听孩子的哭闹声，有着产婆的吼声，还有着边伯贤小声的抽泣。
不知多久，孩婴的哭声响彻边府。
“将军将军！是个小公子！
”
边伯贤无心看看丫鬟怀中的孩婴，刚想踏进房里，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边伯贤面前
“夫人不想让将军看见她落魄的样子，请将军移步书房。”
边伯贤低着头，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看了看孩子，接过，漫步书房，背影太过凄凉，引得丫鬟捂嘴不忍。
那夜那时，天上飘起了里面都不曾有过的鹅毛大雪。
一女子虚弱十分，由几个丫鬟搀着，打扮甚好，不像是刚生产后的模样，男子放下怀中孩婴，将女子拢进怀中，生怕失去，女子没有气力再笑，白唇一张一合，她说“来时，天上忽然飘雪，夫君能否……陪之观雪……还是那棵……花树”
雪还在下，越下越大。
男子抱着那女子漫步雪中，怀中女子气虚身软，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道尽所有“我的娘亲在生我时，遭小人陷害，不但伤了自己，连我也留下这病殃殃的身子，后来，娘亲好不容易又怀孕了，结果却难产身亡，因为我的娘亲，我讨厌小孩子，可当我有了将军，当我知道将军喜爱孩子的时候，便一切都释然了，因为在扶然心里，将军是如此的重要。”
边伯贤依是无言，将怀中的女子抱的更紧。
花树屹立风雪中，粉色花瓣迎风而落，边伯贤放下扶然，搀着。
扶然依靠着边伯贤，伸出手，任凭那花雪落在手心融化。
撑着身子，扶然不再依靠，只是阵阵凉意透心，还没撑过一时半会儿，便倒在雪地里。
边伯贤急忙半跪在地，将扶然搂紧，不禁痛哭“大婚当夜，我亦是如此，一身嫁衣，在这花树下，坐在雪地里，楼着吃醉酒的将军，奇怪，那时，明明是雪天，却不觉冷，现今，却冷的要命。”
说着，扶然猛咳，将鲜红的血咳了出来，边伯贤慌了心“我带你去治病，好吗？”带着哭腔，苦苦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