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古风连载——《武极之道》（8.差距）(2)

只消片刻，言和眼眸里的光泽越来越黯淡,露在刘海之下的眉眼皱得越来越紧，显得非常痛苦。
剧痛之下，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街畔的拴马柱、坊市口里的门坊，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的气息像岩浆般滚烫——夏日燥热的空气不断地让人失去理智……
……
...让人烦躁的……
...什么感觉，这么热……
...不对，好像是……
...凉风……？
不知什么时候，言和眼中的朱雀大街霍然变得朗朗乾坤，宛若白昼……
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拂动不知谁家檐下晾晒的衣裳，吹得朱雀大街远处高耸入云的龙云旗猎猎作响，晨风中的脚步声和孩童的嬉闹声伴随于耳……
一小酒馆内，老人拿起筷尖戳破碟中咸蛋，就着那抹滋味饮了口便宜的莲花白，啧啧叹息道，「你们都没亲眼见过，我那天刚好在，北山那村儿里杀声震天，人头落地就像西瓜落地般迸迸直响，喔哟那血啊……从大门下边漫了出来，真是惨啊...」
旁边，一对似乎与谈话内容毫无关系的孩子，正蹲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
「龙牙，你和学府那边，和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关系?」言和那时只有九岁，看着他认真问道。
龙牙笑着回答道:「自然是有关系的。」
「我是问什么关系,不是问有没有关系。」言和认真地纠正道。
龙牙沉默片刻，渐渐敛了笑容，一本正经说道:「可是这关系不能说啊。你们家好歹也和学府有牵连，一旦说出来，朝廷会把我们两家一起砍头的。」
言和听闻此言，摇头说道，「你这是废话...」
「在我大唐，废话害死的人可不比蛮人杀死的人少。」龙牙笑了起来，回答道，
「有时候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就不能说，因为一说就要死人，而上边那些老东西也认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但非要我们说的时候，那我们就一直说废话好了。」说罢下巴一扬，「该你了，」
言和略微思考，随意地挪动了一个子。
「你确定？」龙牙抱着胳膊，强忍着笑意，「不改了？」
「差不多吧...」
龙牙放下搓着两个子的右手，淡定地落子。
「将军……」
言和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死死盯住棋盘注视了好一会，随即无奈地一歪脑袋……
……
「龙牙啊……为什么你几乎每次都能赢...」
龙牙突然被问道这个问题，颇有些意外，挑眉道，「你这是……问我诀窍吗？」
言和老实点头。
龙牙一边收拾棋盘，一面想，
「应该……就是以他人之道进行考虑吧...说白了就是知道，你的敌人是怎么想的……」
「又是废话……那你说说看，该如何知道，就比方说你，我该怎么知道你下棋的时候想的是啥？」言和似乎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反问道。
龙牙将最后一颗子放回原位，认真地看向言和，不停地酝酿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