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玧其】长裙少女之死（悬疑/破案/扭曲/慎入）上部(2)

他把手放回兜里，手指触摸着剩下的那卷吉他弦，嘴唇忍不住在重复低喃着一句话：“蒋遥，一切都结束了。”
许久，天色慢慢清亮了，晨光终于照清少年下颌总是挂着的泪，不知道他默默哭了多久了。
“夫人，蒋先生近期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怨？”
“我不清楚。”
“我们在蒋先生的指甲缝里提检出黑色的布料纤维，极大可能来自凶手。”
“我不知道。”
闵玧其眼前的蒋夫人十分木讷，她是很合作，但那不是发现丈夫被凶杀后的女人该拥有的淡定。
就连昨晚报案时的语气都很平和，像是在叙述一件常事：“你好，我的丈夫死了。”
好似她早有预料一般。
不过尸检过后案子好像一下就清楚了，尤其是行色可疑的蒋夫人，想不引人怀疑是不可能的。
翻着新出炉的尸检报告，闵玧其已经理出了好几处疑点，他也发现了，蒋夫人不管回答什么，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典型的心虚。
“蒋先生的失眠症多久了？”
“三年了。”
“因为蒋遥么？”
蒋夫人怔了怔：“是的。”
“蒋先生胃里的安眠药和他私人医师开设的种类不同，而且服用剂量过高。”任谁看这都像是预谋好的，闵玧其看着蒋夫人垂下的眼，“平时都是你为蒋先生准备药物的吧？”
“你想问什么？”蒋夫人毫不惊慌。
闵玧其是个直肠子，经常因为直白的问话导致审讯失败，但这次他却十分有把握，丝毫不怕刺激到对方，因为蒋夫人的表情实在暴露得太明显。
“只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勒不死蒋先生的，所以黑色衣服的人是谁？”
他没有明指那个人就是凶手，因为那个人只能算作蒋夫人的共犯。
“闵警官。”面对闵玧其已经猜得差不多的答案，蒋夫人还是显得很平静。“给我一点时间。”
“多久？”
“过完蒋遥的祭日。”
闵玧其这两天都因为蒋家的案子难以入睡，屡屡梦见三年前在蒋家的场景。
蒋遥惨白的脸和身体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后脑勺渗出的猩红血液围着她一圈又一圈地散开。明明是盛夏，可蒋遥却身穿袖子到手腕，裙尾到脚踝的淡蓝色长裙。在法医人员把她捞起抬到担架上时，闵玧其明明看见蒋遥的手腕和脚踝都有着明显的环形紫色淤痕。
他原想仔细翻看一下蒋遥身上的伤，但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掀开女生的裙子不大雅观。而法医也只是翻看了一下蒋遥脑后的致命撞伤就基本确定是失血过多加上在水里无法及时自救而溺亡。
最大的疑点还是蒋氏夫妇在女儿溺亡后不是迅速把她捞起，而是拨打120并报警然后在一边静静等待救护人员的到来。好像刻意在保留女儿出事时的原样，有种要撇清关系的意味。
蒋遥的尸体没有进一步的尸检就匆匆结案，那一直是闵玧其从警生涯里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一笔。他手里所有人的案子都能有个说法，除了蒋遥。
她很好看，闵玧其没有别的形容词，但她死的时候才1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