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蒹葭(二)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睡醒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辫儿哥怎么样了”,想着就打通了大林的电话。“大林,辫儿哥怎么样了?醒了吗?”“刚醒了来着,但是麻药劲儿还没过,有点儿神志不清,不记得人,现在又睡了。我一会过去接你来医院,你收拾好了在酒店大堂等我。”他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隔着ICU的玻璃,我看到了他,他还在睡着。我看见浑身插满管子,戴着各种仪器的他,一下子红了眼眶。“进去陪陪我老舅吧。”大林说道。而我却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从前一天到现在经历的所有。我害怕面对他,害怕面对着他我会忍不住哭,他最见不得我哭了。“进去陪陪我老舅吧。”大林又问了一次。我摇摇头“我在这儿看着他就好,进去了,我也见不得他,害怕。”
ICU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师兄弟们轮番来陪着他。而我,就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一连看了六天。到了第七天,是九郎哥来陪他的,不出半个小时,九郎哥就出来了。“霜,要我说你就进去陪陪小辫儿吧,他也想你了。你这都一连在外面看了六天了,他也难受你也难受,何必呢?”我摇摇头“不了,九郎哥我真的害怕…”九郎在一边儿的椅子上坐下“霜,九郎哥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听话,去看看小辫儿吧,都过去了,没事了,不用怕。”
我终于还是进去了。围着那个病床的是各种各样的监护仪器,心电监测仪冰冷而机械的响着,死气沉沉地,试图要掩盖病床上的那一点儿活人气儿。再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浑身插着管子。我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走到床边坐下,发出的声响把他惊动醒了。“不哭…丫头…没事…”他艰难抬起夹着心电监护仪的右手,想要给我擦眼泪,我拉住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半晌,我才问出一句话“疼吗?”“疼。”因为长期插管,他的嗓子哑的不行。我止不住地掉眼泪,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
后面,我就代替了师兄弟们的任务。每天给他擦擦身子,陪他聊聊天坐一会儿……他恢复的越来越好了,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终于要出院了。我也因为这两个多月照顾他,认识了德云社的师兄弟,认识了郭先生和郭夫人,郭先生也同意了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