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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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周门5
周九良抬了抬眼眉，眼皮灌了水汽，沉重得有些睁不开。阳光大咧咧爬在洞口山壁上，太过猛烈反射出光亮，逼得周九良抬手遮住了眼。
“孟哥”
习惯性叫着孟哥，口气满是委屈，就跟叫一声孟哥能缓解他眼部的不适似的。
昨天和孟哥在周门寻线索，却被自己变成抚今追昔的旅程，钻进回忆之中痛苦就如同雨季崩塌的山体，狠狠砸了满心。
长久以来，周九良一直以为自己是周门的异类，师叔师伯们说他没天赋，刚开始还试图挽救，最后都不再理他。师兄们更是嘲笑奚落，让他对武艺是越发的敬而远之。最后只能听了父亲的建议，专心读起书来，在周门最深处的小院之中，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局外人。
那些日子虽然母亲疼爱，哥哥姐姐也总护着他，可是父亲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如同止水般，没有波澜。他渴望父亲像对哥哥那样时而打骂，时而大笑，他渴望得到认可。于是他努力读书，盼望换种方式成为周门不可或缺的一分子，然而，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一夜之间，什么羡慕，不甘，渴盼，都变得毫无意义，来不及道别，就已天人永隔，连最后一面都无缘相见。
这份记忆，即使经过多年，也实在难以淡然一笑，于是昨天早早回到洞中，黯然舔抵伤口。还好孟哥在，静静陪在身边，总是好过些。
待到入睡前，孟哥开了口，周九良依然记得孟哥那些充满神力的话，那些让他久梦乍回的话。原来尚可靠自己消化这份忧伤，谁知孟哥一番话却打开了眼中阀门，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孟哥说：九良，天赋分很多种，你属于大器晚成，你的师叔伯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你应该和哥哥们一样，所以用错了方法。倘若他们多一些耐心，也许你早已超越哥哥们。你看，你现在多厉害，我都快打不过你了，所以不许再妄自菲薄了。
孟哥说：九良，其实你可曾想过，周门需要一个擅文懂墨的，否则周门的武功要如何传承下去？大门派都需要典籍，那些绝密的怎能随意托手于他人呢？夫人说你是周家最有才气的，恐怕不是你想的安慰，而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孟哥还说：九良，你父亲与哥哥没有将周门诸事告知与你大概只是因为你那时还小。掌门对你的冷淡态度，也许也只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对待，你是周门最特别的存在，是周门的宝，他大概觉得不能用对待其他人的粗鲁态度对待你，才这般收敛，只是不善言辞，才让你误会罢了。
孟哥说的话周九良从未想过，也不敢想，孟哥说他本不想擅自揣测故人的思绪，只是越琢磨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极大，毕竟三个少主总得分其所长，才能共同撑起周门。
周九良对于这番话从最开始的惊诧万分逐渐转成追忆往昔，回忆着被他忽略的一些过往，如梦初醒，哀思如潮，最后一头扎进孟哥怀中哭到不能自己，直到带着抽泣昏昏入睡。
“孟哥……”
周九良愁思再次涌上心头，转身寻找孟哥，却发现只有孟哥的衣服被自己压在身下，身侧没有温热的躯体。快速睁眼查看，身边无人，坐起还顾，洞中也无人。顾不得眼中不适与心中不妥，也顾不得起身，手脚并用快速爬至洞口，寻找孟哥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