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夜7

第六夜
带着一种很不舒服的失重感去上班。后台照常是吵吵攘攘人来人往，平日里习惯了的吵闹声像隔着磨砂玻璃一般，沉闷又嘈杂的隐隐约约传进来，王九龙被搅和的浑身难受，他躲开人群，闪进了更衣室。
一推门，张九龄正在换大褂呢，听动静知道是王九龙来了，也没回头，就玩笑着问，“怎么这会儿才来，昨儿又去呲妞了？”
王九龙看到张九龄就感觉不好了。看着那个正在换衣服的背影，疲惫的无力感顿时让他一步也挪不开脚。
九龄背对着九龙说话，没看到他脸色不好，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点催王九龙，“愣着干嘛，快点换衣服啊～”
王九龙没有像平时那样跟他斗嘴，只顾闷着头疲塌塌的脱衣服。半天没人言语，九龄觉得纳闷，一回头才看见九龙脸色不对。
“怎么了？”张九龄走过来问。
“感冒。”九龙费力的挤出两个字，再多一个字都觉得浑身疼。
说话九龄就走到他跟前了，九龙坐凳子上正准备换鞋，九龄的手就搭上来了，他的手掌软软的拊上他的额头。
“真发烧了啊～”张九龄抽回手，他弯下腰担忧地看着九龙的眼睛，“还行吗？”。
还行吗？
在近在咫尺的九龄眼睛里，九龙看见自己。
“行。”费半天力，他挣扎出一句。
王九龙想说孙子你离我远点，还想说你把我周围的空气都吸光了吧我特么上不来气。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给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九龄看看他，伸手拿过了他的布鞋，蹲下来，握住他的脚脖子给他往布鞋里套。
九龙坐在椅子上，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他顺毛的后脑勺，脑后短短的发茬儿，还有一段露出来的光滑的后颈。
心如飞蓬。
上得台来，两人正式开始入活儿，九龙撑着桌子，打起全身十二分的精神捧他。九龄知道九龙今天身体不行，就大使身上吸引大家的目光，能自己兜回来的包袱就尽量不丟给九龙。
九龙站在暗处，看着九龄，橘色的灯从头顶上方洒下来，有微微的粒子在他的身边飞舞萦绕。像银河里无数的星尘。
九龄站在光里，像宇宙的中心。
他全身。。。都在发光。九龙迷迷糊糊的想。
九龄说到一处甩包袱，谁会喜欢我呢？台下这时就有齐刷刷地女声回答“我喜欢你～”，
九龄扭回头望着自己的方向，脸上荡起一丝浅浅的笑。
从九龙的角度清楚的看到他的耳朵红了。
胸口针扎似的疼。
有东西要从心中涌出来。
演完了，九龙面无血色，连着呼吸，下台的每一步都透着一种痛。
眼看着要倒，九龄一步跨过来从后面扶住了他，九龙软软的靠进背后人的怀里。
好安心啊～
黑暗的后台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九龄拍着他的脸，焦急的叫着他的名字，这些九龙都感觉的到，可是，他说不出话。
手机响了。
“喂～”九龄的声音很温柔。
是他女朋友吗？不。。。。那是，他的未婚妻。
猛然间，心脏突然被用力一拳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