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乱象初始(4)

“等银行开门呗，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到九点，ATM取不了，我就不信银行柜台敢不给我们取钱！”
“可万一取钱的时候地震呢？”有人担心道。
“呸呸呸，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银行门这么大，又是在一楼……况且地震没这么夸张，网上不是说地震来了至少有12秒的时间用来逃生吗？”
“12秒也太短了吧？”其人还是担心。
“不短了，真要怕死的就别去呗。”
“就是，真怕的就别去，我连车费都没有，不去不行，唉……我现在最怕的事连柜台都取不了。”
一番短暂的议论，不管身上有没有带着零钱，都没有选择离开的意思——这情况，刚开始没意识到还好，等意识到了谁都会害怕。大家都是上过学的，基本的经济概念都懂得一些，不取点钱出来备着，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憋得慌。
就这样，在越想越害怕，越深思越感到担忧的情绪下，人群化作数股向工商、农业等各大国有银行赶去。
在旁边听了半响的何明，此时心已经沉入谷底，外部民用网络失效也就罢了，连银行内部的局域网也彻底失灵。
这已经不是问题严不严重的事，如果超过24小时没法取钱，这里的秩序必将彻底崩坏，尤其S市还是一座拥有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甚至……情况可能还会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该何去何从？
何明大脑一片空白，他现在身上只有几十块零钱，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平日里买东西吃饭都是刷手机，需要用现金的情况很少很少，突然发生这种事，一时间他和这里绝大多数人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跟着人群来到一家银行门口。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理智已经告诉他就算银行开门结果也不会改变，所有ATM全部无法工作，早就说明银行内部的局域网都断了，没有网能指望柜台做什么？
是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
还是单纯为了亲眼确认？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会自己的心很乱，很乱，有种突然间天塌下来的窒息感，就像溺水的人发现从不远处飘来一根稻草，哪怕明知不可能还是下意识选择死死的抓住。
十几分钟的时间在等待和发呆中静静流逝，银行的大门被打开，挂着巨锁的防弹玻璃门被保安打开，众人蜂拥而入，排起长队。
然而等来的却是早已注定的无情宣判：“各位顾客，十分抱歉，系统正在升级，暂时无法办理柜台业务，请大家先耐心等待，系统恢复后，我们将第一时间……”
何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消散殆尽，他用尽力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缓瘫倒在冰冷的座椅上，无神的看着眼前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的队伍，以及还在不断蜂拥而来的人——这世道真的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