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如磐石·番外篇石永恒的奇妙冒险（下）

坚如磐石番外篇
石永恒的奇妙冒险（下）
无论怎样的救世主都无法拯救一个自甘堕落的生灵。——完美之都大教堂《神言》圣典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石永恒并没有像童话故事里打败恶龙的英雄一样受到美丽圣女的照料，身旁依旧是残垣断壁，周围好似死一样的寂静，唯独清晨的微风才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失聪。天空的朝霞如同喋血的朱雀一般鲜艳，周遭零零散散是那些和飞龙英勇搏斗的狮鹫骑士们的尸体，那些勇敢的狮鹫连同他们的主人一样，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挣扎着从碎瓦中爬起来，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石永恒蹒跚着走出狮鹫碉堡，眼前的景象宛如一把锋利的曲刃剑戳进他灵魂最深处，这让石永恒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从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悄然滑落，冲掉脸颊上的两行灰烬，落在胸膛前厚重的胸甲上变成片片泪花。
那是一片屠宰场似的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受难者的尸骸，残缺不全的，或是开膛破肚的难民尸体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瓮城，刹那间，各式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好像要将他的脑袋挤爆一般。人们的哭喊，婴孩的啼哭，母亲无助的求助，老人乏力的祷告，可是并没有人来救他们，天空中如同黑云一般黑压压的一片盘旋的秃鹫，已经开始了它们这次无比豪华的盛宴。
秃鹫在狂欢，在歌唱，这是飞龙们的报复，仇恨从石永恒和飞龙首领之间已经上升成狮鹫碉堡的民众与飞龙巢穴的纠葛。
他来回驱赶着试图饱餐的秃鹫们，但秃鹫仿佛是戏弄他一般高傲的飞起，又在不远处落下，石永恒望着一个都没能救赎的生灵们，奋力驱赶那些来回逃窜的秃鹫，也许是被这恼人的秃鹫戏弄烦了，石永恒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弱小，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他是这座碉堡里唯一的生还者，他哭嚎，他呐喊，他咒骂，他崩溃的像个走丢的孩子，从嚎啕大哭变成低声啜泣。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落下，那一片殷红的血河之中，那一抹鲜红的丝带如此的耀眼，曾经它的小主人以为得救了才陷入梦乡，少女冰冷的尸体上压着那个绝望的母亲。
母亲的脊背被飞龙的利爪整个刺穿，连同她怀里弱小的生命一起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神啊！你究竟在哪！石永恒无奈的撤下肩甲上那一条条由大教堂颁发的戒律信条，火漆在他的撕扯下分崩离析，碎成一片片赤红色的粉尘，落在泥土之中。诸神已经将我们抛弃了吗？！不，不是，神一直与我们同在。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只有终结一方的仇恨才能带来永久的和平。神不救我，我便封神！
从来没有一个大教堂供奉过神明的雕像，广场上也只是历代明君和伟大英雄的塑像，从黑暗王朝中解放人类的也是出身凡人的伟大帝皇，神就是我，我就是神，没有谁能给谁救赎，只有自己握住自己的命运之轮，想要拯救苍生，必要受尽世间疾苦。没有预言，没有神迹，建造通天帝王塔的是肉体凡胎，驱赶侵略者的也只有奉献热血的凡人。
这个世上，没有救世主，只有我可以抚平这里的冤魂，也只有我能够了结这一切的怨恨。从黎明到午夜，石永恒一直在埋葬遇难者中度过，他徒手抛出一个个深坟，为一个个遇难者不幸的灵魂祈祷，再等到第二个黎明升起的时候，他走进碉堡内还算完好的教堂内，他眼前看着帝皇的神像，终于理解了帝皇为什么可以肉身封神，为什么帝皇能够建立起这个伟大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