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2)

自己并没有那么乐于助人大公无私，帮了她，不过出于兴趣。许墨想。
《发现奇迹》这档老牌节目重出江湖，引起一阵轰动，也为她的公司带来了生机，不少打算撤资的公司纷纷表示重新考虑一下。不过过程怎样，结果总算喜人。
父亲的心血得以保留，很大部分要归功于他。她打开手机，给许墨发了条短信。“许教授，非常感谢。不知可有空一起吃个饭？”
很久他才回复，“好的。”
地点定在遇见餐厅。穿便装的许墨气质似乎比平时更温柔了一些，举手投足间都显着优雅。
钢琴曲调舒缓，美食入口，她也暂时解下一身疲惫。她并未谈及工作的事情，他也没问，心下了然即可，不需多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往她这边多看了几眼。她微微抬头，嘴角黏了几滴酱汁。他扯过一张餐巾递到她手边，动作熟稔，仿佛已经为她做过很多次。
心底有什么在翻涌，她压抑着那股情绪，对他说了句谢谢。
吃过饭，天色已晚。许墨提出要送她回去，她没理由推辞，便上了他的车。
虽是第一次坐，可车内充盈着的清淡气息令她莫名安心。困意袭来，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家，醒来时身上却多了一件外套。
她面色微红，刚想说些什么，他已开口，“多谢款待，今天我很高兴。”她摆摆手示意不客气，刚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他说，“注意安全。”
楼上的灯亮着，是她走之前给自己留的。家里没人，她洗漱完毕关灯上床。灯灭了，她心里却燃出一盏小小灯火，噼啪作响。
工作繁忙起来，她常常加班到深夜，一盒泡面应付了事。尝过某泡面的全部口味之后，她发了条朋友圈，自嘲铁胃无敌百毒不侵。不久，下面有人评论：“身体健康最重要。”
是许墨。他平日很少登录这些社交软件，今天想必也是工作之余百无聊赖吧。她突然间多出一种同病相怜。自从上次过后，她几周没见过他了，而新一期节目也是时候录制了。
今天她搭对方车回去。对方正巧顺路，两人难得一起回家。聊了些工作上的问题，她兴致索然，再加上的确疲倦，便合眼小憩。可到最后，她也没等到那件外套。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到了下期节目的录制时间。白白麻烦人家，她实在不好意思。去研究所的路上新开了家泡芙店，她便买了些带给许墨，也算是一点心意。
好像早知道她要来，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走进去，他正在看书，应该是《小王子》。
“又是节目的事？”他问。她点点头，把泡芙放到桌上。还像上次一样，他解答依旧耐心中肯。她认真听着，等他说完，把泡芙推到他面前，“你尝尝，我随意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他拈起一枚泡芙，放进口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甜味丝丝入扣，恰到好处。他对饮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这泡芙味道竟出乎意料的适合他的口味。
“谢谢，我很喜欢。”
她表情微微放松，笑道，“我也算投其所好了。”他也笑了，不复初见时的疏离。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像饼干上的焦糖，黏黏地化在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