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林秦小钰》（21）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还未完全放亮，林涛一行人便裹紧衣服上了山。雨后的空气甚是清新，有湿润的泥土的和略不明显的青草的气息，山中的温度偏低，在山脚下，猛吸入一口气能凉的人起一个哆嗦。
林涛跺了跺脚，将脚下的泥土踩平，他摊平右手，一位侦查员马上递出了一个望远镜。他眼前这座山，一眼望去，漫山碧绿，许是有了云雾，一切都显得缥缈和虚幻，山尖是见不到的，只能在一片苍茫的山色中找到三三两两冒出红顶儿的亭子，亭子后方有一座信号塔，高高的，斜斜的，像是劈开了这山从中央钻出来一般。
探不出异常，林涛把衣领子一束，放下了那个望远镜，他转向身旁的这位矮个圆脸侦查员，语气出奇的平静：“你能确定亮子就在这座山里吗？”
那人回答说：“确定！昨天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跟着阿莫上了山，哦，这个阿莫也是毒贩子，原名叫李莫山，阳城本地人，他跟亮子之间貌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近一个月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同出同进，甚至在李莫山跟下线进行交易时，亮子都会跟在他身旁。你虽然不是缉毒警，但应该也清楚，像他们这种级别的毒贩向来是单线联系，绝不会有第三人出现在交易现场。说句题外话……”
林涛在恰当的时机打断他：“我记得昨晚你们陈队长似乎给我看了一张平面图，是有关山上设施的，你说昨夜那么大的雨，赵亮他们不下山能躲哪去啊？”
听到林涛的这番话，那人却是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质的平面图，图纸被折叠了许多次，即使打开了也不能抚平每一条痕迹，两人合力各自拽住图纸的一角，林涛弯下腰来，这才看清了其上画好的平面图以及在一侧标注的文字。
“准备的倒挺齐全，就是下次能不能把字写大点，看着真费劲，”林涛指着一个标注为农家乐的区域说，“知道这里的农家乐具体有几家吗？”
圆脸侦查员引导林涛将视线从农家乐转移到山神庙：“满打满算也就一家，不过农家乐不远处有一座供奉山神的山神庙。依山而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信奉山神，这座山最初就是因为这庙出名的，后来为了开发旅游资源，县政府拨款重新修建了庙宇，还特意找了专人来看守。看门人叫李莫冉，是李莫山的表哥，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李莫冉老实木讷，他的妻子在三年前去世了，孩子又长年在外地，而他本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爱好，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他一般都住在庙里，昨晚也一样。”
这倒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林涛的视线再次回到对面的山上，他眉头紧锁，像是思考什么重要事情。
太阳缓缓升起，在东方冒了一个头，天空依旧是满天的云，金色的光束仿佛能穿透一切，云变得透亮，被染上了别的颜色，橙色或是鲜红色，山顶的雾折射出一道道细微的光，但这种光是暖的，即使只是轻轻地望一眼，都会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暖意。
接完谭永明的电话，得到了新指示，林涛晃悠着走了回来。
他拿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森林防火期不能随意吸烟，大家都只能克制一下了。把另一块口香糖扔给李大宝，他翻开手腕看了下手表，估摸着差不多是时候了，他问：“宝哥，你几乎整理了你师父办过的所有案子，查一下，看里边有没有李莫山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