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患时分 第十七章（三）(2)

不，或者不应该是她了，他匆匆回头望了一眼，继而又不得不起跳躲过下一轮攻击。
仍然是长发，邪念般的紫色，破旧的衬衫变成了黑色的高领外套，如果说小女孩没有鞋，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穿的则是长靴，透明的鞋底接触着地面。
清澈的褐色双眼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得让人恐惧的橙色双眼，有着和地面一样的腥味。
“砰！”他的脚向后一迈，似乎碰到了什么，往后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的头颅。
他感到心凉了半截，转过头去，女孩子的刀尖上滴着血，衣服上也满是血迹，每向前走一步，地上就会多出一片鲜艳的红色……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个孩子多半已经被黑化了。
一个空翻翻至一旁，对于黑化的人来说，在没能找到使他们恢复原状的办法之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杀死他们。刺客抹了一下嘴边并不存在的血迹，可他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黑化者，更何况……她是那个孩子啊！
那个冲他笑着，每当他出现在她视线内就会冲上来抱住他并且递给他茶叶的孩子啊！
得让她醒过来。
刀刃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停止了躲避。
［我，我又变成那个样子了吗？
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又是那把刀，刀和我的手都沾上了血……
头很痛，很晕。
我猛地眨了下眼睛，前面倒下的那个人似乎非常熟悉。］
“……！”
像是有什么在叫他。
他听不清，也看不见。
起初微弱的杂音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音量逐渐变大，像是哭喊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一个词语。
头的晕胀感和眩晕感一阵阵直击脑门，刺客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尝试控制自己的四肢，他失败了。
口中弥漫着的是大片的铁腥味。
“……！”
“……！！”
我这是怎么了，还有那个孩子呢，她怎么样？
冰冷的身体突然感到仅存的一点温暖。
手……手心。
那个声音还在呼喊着，一次比一次清晰，一遍比一遍声嘶力竭，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他握紧了手心里那团温暖的东西，迫使自己辨认声音的来源。
声音一下子聚拢过来，像是啜泣，开始变得有些嘶哑，它哽咽着，又说了一次那个词，可以说，比以前几次模糊多了，可他却听得比任何一次都清楚。
“哥哥！”
“！！！”
仿佛是必须突破的限制，刺客吃力地挣开一只眼睛。
他能看见了。
一只纤细的小手正在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他将视线又往上移了些，他看见的是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女孩。
“别哭，乖。”
他酸痛麻木的手臂终于有了一丝感觉，一下一下，如同生锈的机械一般缓缓抬起。
“我没事。”
［还是……伤害他了。
我为什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呢……
不要，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我用手捂住头，感到视线彻底花了，看不清，我索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