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阳湖北路—失眠症里的失眠人(2)

还好，几个月的密集训练，伊是的奶茶已经有浓厚的奶茶味了。
玻璃杯理插着一个吸管和一个头上是青蛙头的搅拌棒端到了男子的面前，男子微微尝了一口，奶茶还太热，他并没有喝太多。
“怎么样，还好吧。”伊是问。
男子转头看了伊是，又看了一眼奶茶，随即看向伊是，说“还好还好，比起来别有一番味道呢。”
伊是听不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没再接着问。
过了一会，奶茶杯已经快要见了底，伊是看了看表，时针指向了一点钟，外面的街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一辆车开过去了。昏黄的路灯还在暗示着这个世界还有人类生活的痕迹，男子眼神里看不出心思来，伊是实在是受不了这寂静的局面，于是主动开口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的吗？”伊是说。
男子一愣，紧接着说：“哎，不想回去，睡不着。”
“怎么了。”伊是接着追问。“明天不上班吗？”
男子先没说话了，伊是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像是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于是就缄口不语了。
男子像是在思考一样，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消瘦异常的脸。过了一小会，他抬起头，说：“不上班，我写小说的。”
“哦。”伊是回道：“那倒是不用按时睡觉哈。”
“可是每天我都是白天睡晚上出来，真的很不舒服啊。”
“那就调整下时间，至少不熬通宵就好。”伊是说。
男子叹口气：“做起来难啊。”
伊是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气氛就安静下来。
“这个奶茶，不同的口味有，都有什么区别吗？”男子忽然举起杯子端详着，问伊是。
“那当然不一样，用料和制作工序都是不一样的，手作和冲泡的味道有很大差别的。”
“那椰果和布丁，珍珠和红豆也是吗？”
伊是刚想说“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这不是这个男人想听到的答案。
于是伊是转口说“不是。”椰果是椰果，红豆是红豆，怎么能一起比呢？这不是前女友和现女友，也不是昨天和前天所一样能比较的啊”
“是吗？”男子忽然说“奶茶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呢？。”男子叹了口气。
“高中的时候我学校门口有一个摆着摊子卖水果味奶茶的，一块五毛钱一杯，我喝了三年。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一个卖丝袜奶茶的小店，我喝他的招牌奶茶了四年。但是直到最后我也没搞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喝奶茶，就像我自己不喝奶茶就会死一样。”
男子眼睛里忽然闪烁出一闪光芒来：“奶茶，就真的就是像**一样啊。”
“可不是嘛？”伊是说：“分明是**，人们却还趋之若鹜地都要去尝一尝呢。”
男子拿起杯子，里面还有最后的两口奶茶：“就没有没毒的奶茶吗？”
“没有吧，奶茶，还真是奇怪的东西呢。”
男子把杯子里的奶茶一饮而尽，说：“那就再来一杯吧，奶茶这么好，果然还是不能放弃呢。”
伊是再给男子倒上了一杯奶茶，奶茶滚烫，男子下不了口。伊是从他的脸上好像看到了什么，那许久都没有扬起的嘴角，现在好像移了位置，慢慢地向上弯曲了起来。
失眠症里有两个失眠的人，未来也许会有更多失眠的人。他们会喝着咖啡奶茶和混酒，向着夜晚说着自己的故事，内中有一个，或许是你，或许是我，又或许是我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