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

楔子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买票这种事情要趁早。现在好了吧，没票了。”父亲一面冲着我做出一个“完蛋”的手势，一面用这种半恼火半平静的语气跟我说。
这要放在两年前，父亲一定会再责骂我几句。但现在他已经懒得跟我计较这些事情了。
大约是认清了我的本质。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到北京去？”父亲的瞥了一眼半躺在沙发里玩手机的我，在清脆的鼠标点击声中关闭了购票网站。
“大不了转车呗，反正我们这里离北京很近，想去总能去的。”我心不在焉地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都毕业了，这种事情得你自己承担责任。要是去公司报道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父亲换了衣服，“我下楼去看看他们打扑克。”
“喝杯水再下去。”我说着，起身给父亲递过一杯水。
父亲一口气喝完了水，看得出父亲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终于是没再开口。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然后就听到父亲哼着小曲下楼去了。
北京啊。我把手机扔到沙发角落里，然后枕着手臂躺下，望着天花板发愣。
我很怕，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至少不能让父亲和母亲察觉。父亲说的对，我已经毕业了，有些事情我要负起责任来，比如我自己和我自己的生活。
可是像我这种平凡的毕业生怎么负责呢？考研也放弃了，大概只剩工作了。
几经周折我在北京找到了一份工作，勉强可以养活自己，省着点用说不定还能攒一点钱。先这么干着好了，以后的事再说。毕业前我这样想着，在电话里跟父亲和母亲说了我的想法。
“你要到北京去？”母亲有点吃惊，“你想好了？”
“嗯，公司有宿舍，住不用担心；工作也和学的专业有点关系，没事的。”我这样说。
这种讨论在两个电话中结束了，父亲和母亲同意我去北京工作。“不顺心就回来。”母亲最后这么说。
我“嗯”了一声，又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我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