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入尘战记（四）伽多城迷雾 上(2)

”说完便去后厨拿油桶去了。元宇听罢留下两粒碎银，向着门口走去。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城中竟开始弥漫起雾气，街上早已是空荡无人。走出酒馆，元宇转过身对着那两头金狮，念了一段咒语后离开，沿着石板街渐渐走进雾里。
暮色渐深，伽多城浓雾弥漫，城中已是漆黑一片。城东是城主和官宦贵人居住的区域，此时各大宅邸都已经点起长明灯，挂起红灯笼。唯独东北角的一处宅邸灯火皆无，浓雾弥漫间不见五指。在这片漆黑中还飘荡着些许磷火，穿梭在街巷楼间。一簇磷火正浮在青石街中，慢慢向前移动，磷火方圆三尺的雾气都映上一层青色。一张青色的脸在雾中出现，是个男人的脸，惨白消瘦、眉头紧锁。男人身穿一身青衣，仿佛和周围青色的雾融在一起，只有黑色的头发还彰显着他的存在。男人走得很快却没有声音，磷火跟着他飘了几步，便失去了目标，继续在浓雾里徘徊。
“大小姐，你若是能动便把门打开。”尖嗓子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一扇窗前，隔着窗子的闺床上正坐着穿着红妆的城主女儿。“王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大小姐很不解这个曾经的管家为什么在伍员外来之前偷偷来找她。“小姐，城主大人让我想办法把你救回去！”王仪有些着急，语气凝重，“小姐，你要是还相信我一点就快些跟我走吧，天就快黑了！”大小姐觉得横竖是个死，不如搏一把，于是迅速起身将房门打开。王仪见房门已经打开，赶忙走到大小姐身边，低声说：“小姐，我现在要帮你把外面这件红衣给脱下来，请见谅。”两人都没再说话，王仪用牙齿将自己十指的指心咬破，将鲜血在红衣上从上到下涂成线，连冠饰都沾满血。涂完血，王仪在大小姐额头画了一个符，低声说：“可以脱下来了。”大小姐十分愕然地脱下红妆，跟着王仪迅速走进浓雾之中。
伍宅中没有护卫也没有几个仆人，王仪两人在宅中专走小路，夜色浓雾中竟没有碰到一个人。但王仪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大小姐快要跟不上他的速度了，便问：“王仪，出了什么问题吗？”王仪顿时停下脚步，沉默片刻，王仪转头对大小姐说：“大小姐，我今天应当是走不出去了，我王仪在这魔头手底下助纣为虐一年多，死不足惜。只是希望大小姐出去后告诉城主，我王仪绝不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小姐你记住我说的话，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十三步，后退两步再进三步，左转走七步。蹲下来左手边有一个洞钻进去，咬破中指把血洒在地上，向右走五步。看到一个水缸，钻进去！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别回头只管走，穿过水缸就能逃出去！”大小姐听完一言不发，只眼睁睁地看着王仪。王仪没有继续解释，他把右手腕放在嘴前，用力咬了下去！直到把动脉咬破，才说：“快走吧大小姐！
”大小姐这才流下惊惶的泪水，沿着这路继续往前走。王仪将鲜血涂在路上，画成一个八卦阵，自己坐在中间掐指念咒。八卦阵泛起红光，将浓雾中的透明鬼影都吸引了过来，鬼影贪婪地吮吸血气，阵中的血渐渐减少。王仪又将左手腕咬破，维持着阵不破。
大小姐这时已经钻过了洞，她讲右手中指咬破，把血洒在地上，眼前的雾竟消散了。她向右走了五步，一个大水缸突然出现在她的右手边。这时浓雾迅速聚来，雾气变成血色，里面有许多断肢残臂，还有很多骷髅大声哭叫。大小姐正惊恐间，血雾中突然扑来一个血影，仔细一看是沾满鲜血的王仪。王仪依偎在大小姐身上，鲜血从七窍中流出，他不断地哭嚎：“林玉，我好惨啊！林玉，留下来陪我吧！林玉不要走！”林玉此时阵脚大乱，她扶住满身是血的王仪泪流满面，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个音节。她看着王仪的脸，王仪的眼睛忽然定了一下，他嘶哑地说：“大小姐，快走，快走啊......”林玉忽然清醒了过来，她抛下怀中的王仪，一头扎进了水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