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无泪 浮云无心(二十六)
等从扶桑那处脱身后云无心径直打马去了市集,不过自从离开红花集云无心就发现身后跟了尾巴。也不去理会,晃悠悠的去了成衣店换了衣服又跑到茶楼听了小半晌说书。
跟梢的两个人眼看着云无心稳坐在雅间里吐了一地的瓜子皮无奈的紧,也不敢上前劝阻了去。两人趴在远处昏昏欲睡,等再眼时哪还有去无心的影儿。
云无心甩开那两个跟踪的小厮后就来到了城郊的一片竹林,挑了两根不粗不细的以掌作刀砍成了等长的小段放在手里把玩着。想了一会随手捡了一个竹筒拿出小刀在里面又刻又凿,认真细致的像一个以手艺吃饭的木匠。
忙活了好一阵云无心才满意的吹吹竹筒上的浮灰走了回去。一路上赏赏花望望鸟走得极慢,等到了城中已经是傍晚时分,也不着急回客栈,找了个邻水小榭要了壶酒等着夜幕降临。早就听今天夜里有灯会,虽然不是太爱凑热闹但是既然来了凑个热闹也是不错的。
远远望向那两个楞头的小厮奔将过来,云无心闭了闭眼,嘴角却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入夜夜幕降临,江畔也热闹起来。一只只挂着花帐灯笼的小船载着男女们驶向江面,岸边也不乏有谈情说爱的小夫妇,好一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图景。突然桥上的人影与记忆重合,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
人人都道严父慈母,她家里却是反着来的,父亲行医一生断过多少疑难杂症,狼虎之药也是开过的绝不是那种畏事的草包。但是父亲对母亲总是千依百顺,云大夫惧内一事在洛阳城内也是出了名的。倒不是母亲跋扈,而是父亲说过若是女人可以在她所依偎的男人身边娇纵无礼,便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
记得有一次,父母突然给自己和妹妹留了好多课业就消失不见了,因着自己从小就是个皮的,趁着教书先生一个不留意便带着妹妹逃出了府,那天也是赶着镇上有灯会。和妹妹逛了好久正想去放花灯却看见桥上正站着父亲母亲。父亲一身青衫长身玉立,母亲一袭菡萏长裙鸟儿般的依偎在父亲怀里,两人的动作亲而不腻,两人的眼神里都有一种熠熠的光彩。小时候不理解,现在想来那便是父母的幸福,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的默契与依恋。
而现在,小桥流水仍在,波光月影仍明,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仰头喝尽了酒,烧灼般的感觉划过喉咙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起身找了处店家掏出块细碎银子买了个河灯,一如当初母亲的衣裙颜色。走向河边人流稍少的空地,默默地蹲下了身闭眼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个愿后就抬手推了推水波让河灯飘得远些,午时弄的竹筒也一并扔进了水里,也不回头再看那灯径直的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