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零度余生》·八

沉默。
时间脱离凝结的空气，挣扎着呼吸前进。
程以清曾经无数次想过马嘉祺得知一切的可能，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他该怎么办？解释吗？
不，程以清很清楚，在真相面前，一切解释与道歉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他第一次的感到了慌乱与无助。
可是总不能就这样沉默下去，毕竟，现在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以清咬了咬牙，刚想开口，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眼眸。里面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悲伤，有怀疑，有愧疚，有恨意，还有侥幸的一点希望的光亮。
唯独少了熟悉的爱与温柔。
“。。。为什么？”
马嘉祺沙哑着声音。
他在等他回答。
他要他的答案。
他要他亲口承认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
意料之中的沉默依旧。
程以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个男人骗他的吗？可是就算这样，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作为程以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否认吗？不，不可能，自己早就已经亲口承认了身份，现在再否认已经晚了。
马嘉祺是单纯，可不代表他傻啊。从自己踏进来开始，他已经就什么都知道了，甚至已经清楚了过去的一切；三儿对自己的照顾，两年前出国的不辞而别……这一切穿插在一起，与过去的史轴慢慢吻合，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地点，每一件事，都精确到极致。他解释得再怎么顺理成章，也无法改变历史与时间啊。
马嘉祺嘲讽的勾起嘴角，却是只能如蜻蜓点水般无力。
从那个男人说要请他看“好戏”开始，他就已经怀疑这一切了。
在程以清踏进来时，他还曾抱有希望，就算是听到了与林说一模一样的声音，他依旧不肯死心，直到听到过去的一切——
所有的所有都被击碎。
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冰冷。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
“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直都在骗自己？
为什么他要对付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他要和自己在一起？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要爱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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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枪口喷出火焰，站在马嘉祺身旁等待时机的男人出手了。
“嘉祺——”
撕心裂肺的喊声，随着马嘉祺如破败落叶般的身躯，直线坠落。
“该死！”
男人忍不住咒骂一句，刚刚那枪口对准的明明是程以清！只差一点，程以清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都怪这该死的马嘉祺！本以为借他能狠狠地打击程以清，顺便也将他归为自己的势力，谁知道这蠢货竟然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要帮应该是仇人的程以清挡子弹，真是没用！蠢到了极点！
就在男人打算趁程以清还没反应过来，再次开枪将其击杀时，“砰砰”几声枪响，打碎了男人的所有妄想——敖子逸的支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