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后记》第八章 慈父

第八章 慈父
自小泽焱从那小猫儿变成了小丫头起，杨戬越发忙了起来。这首先要解决的，便是吃饭问题。
杨戬本是不会做饭的，家变前他也算是个富家少爷，自是不必下厨，家变之后，法力封印被解，饭食于拥有神仙之体的他而言已不是必需品，他也就更没理由学做饭了。不过因在灌江口驻守的时候常与梅山兄弟狩猎，他倒是很擅长烤些野味。在昆仑山养伤期间，玉鼎真人每隔些日子就会央杨戬打些野鸡、野兔之类的烤来解解馋。
雪儿还是只小猫儿的时候，每日只要喂些羊奶就好，稍长大些，便能吃些果子和野味了。然而自从雪儿化了形，考虑到小丫头要长身体，一日三餐必不可少，又怕总是吃野果野味对小家伙身体不好，杨戬便决定学着做饭——差哮天犬到山下买了炊具、调料和一些青菜，又自己去拾了柴猎了野味，施法在洞外变出了个小厨房，杨戬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厨师生涯。
从最初的难以下咽到后来的勉强入口，再到最后三人赞不绝口，杨戬的“自学”之路经历了整整一个月。这期间，玉鼎真人无数次嘲笑自家徒弟什么都学的快、偏被这做饭难倒了，却从未妥协于哮天犬那句‘您怎么不亲自给我家主人示范一下’而自己动手，不过据一心向着自家爹爹的杨雪宁透露，师祖曾趁着爹爹和哮天犬叔叔外出狩猎的时候溜进厨房试了试手，结果忙了半天唯一的成就只有一阵浓浓的黑烟，嗯，估计是止步于生火。
除了给小丫头做饭，杨戬还会每日教她读书识字。为了方便小丫头，杨戬亲手为她做了一套适合她身高的木质桌椅，又亲自下山买了上好的文房四宝，而洞府内的书架上多出来的那些启蒙读物，自然也是杨戬亲自挑选的。这下吃醋的，倒是玉鼎真人了，他嘴上埋怨徒弟从没给自己买过笔墨纸砚，却忘了那跟了自己数千年的又能当发簪又能当飞行器的玉笔是个无需蘸墨的法器来着，苦了杨戬只能无奈陪笑道:“师父莫气，是徒儿思虑不周了，改日徒儿亲自给您炼一支新的玉笔可好？”
雪儿人倒是机灵，记性也好，学的很快，只是毕竟是孩子心性，难免贪玩了些，真正能安安心心在桌前听杨戬讲的时间绝不超过一个时辰，练字也是练不上半个时辰便拱到杨戬怀里撒娇说自己累了，吵嚷着要去学法术。杨戬念她年幼，也不强求，每日只上午抽出一个时辰教她读书识字，下午带着她出去透透气，偶尔教她些小法术，晚饭后带着她练练字便哄她睡觉了。说来杨戬当初做桌椅的时候，是一并给雪儿做了张床的，可这小丫头偏要和爹爹一起睡，任谁劝也不听，杨戬只好随了她，在自己的玉床上又加了两层绒毯，哼着“远处有座山”哄小丫头睡觉。不过杨戬没想到的是，后来，这小家伙在自己床上赖了足足七八年，才终于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抱着绒毯可怜巴巴一步一回头地回了她自己的床上去，那委屈的小模样害得杨戬差点儿再次妥协。
玉鼎真人常笑说，雪儿的出现，让他刷新了对自家徒儿温柔体贴、耐心细致的程度的认知。
然而事实上，当了近千年司法天神的杨戬真真算不得是个多么温柔的人，至少在大部分人面前，他都保持着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最多也不过是淡漠疏离的微笑，即便待你好，也是只在心里处处为你着想，面上却不显露。而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给了两类人——一个是他三妹杨婵，另一个便是孩子。杨戬是打心眼里喜欢孩子，一见到孩子，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面上漾起的笑容任谁都知道他有多开心。若说沉香是个男孩子，他还舍得敲打敲打，可雪宁这丫头，他可真是疼宠得不行，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杨戬基本是对她有求必应，好在雪宁本性纯良，又有玉鼎真人和杨戬一同教导，虽偶尔调皮任性，但总不至于被娇纵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