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言【玖】（上）(2)

客套话听太多，就连他这样的人也沾染了一点世俗的气息。二人拱手告辞，一人在小厮的引领下去了后台。一人朝人潮丢了一个魅惑的笑容，轰然响起了一番躁动，可当事人却从容的转过身，慢慢悠悠的走向二楼雅间。
霜华的戏词在慕瑾兮听来，唱词哀婉。这个人入戏不深不浅，情绪把握的刚好，只是要是和顾沅比的话，还是差了一点儿韵味。但……这个人是有什么心事吗？明显的，她听出来有一段是心不在焉的。
薛洋趴着二楼的栏杆处，戏台上的人偶然发现他，朝他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如清风徐来，纯洁白雪。美好的想让人毁掉。
他朝他露出一抹专属于他的笑容，稚气甜蜜且危险阴戾。像是那说书人口中的恶鬼，明明是危险的，却因为一张好的皮相引诱了其他人坠入和他相同的无间深渊。桃花眼弯成一弯月牙，少年朝他招手，惹的那人气息不稳，险些忘了戏词。
霜华悄悄的嗔怪了一眼那个穿着金星雪浪袍的俊秀小少年，瞬间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一步一风情，胭脂水粉描慕的秀颜。一个小小举动就有一种不自觉的风情无限。台下之人纷纷叫好，也还有一下不堪入耳的言语掺杂其中。慕瑾兮看看他的面色，又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那个小少年的面色。轻声笑了起来，看来，这二人怕是一对的了。
不过，颔首低眉，勾唇轻笑。折扇掩住半张清灵的美颜，‘‘黑色曼陀罗’’在慕瑾兮的记忆里面 上次有个这样的天乾，可是被自己的道侣亲手送进鬼蜮那种恶鬼怪物都讨厌畏惧的地方的。
可惜了，那个人出来了，也不知是报了仇没有什么执念了还是魂飞魄散怎么着了。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个发现，倒是让慕瑾兮对那个来霜华戏的华服小公子提起了兴趣。
慕瑾兮唤来小厮，将一个小纸条递给他，让他送给刚刚下台准备去后台休息卸去妆容的霜华。
“姑娘唤霜华来，是有何事吗？”晓星尘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未完全卸干净，眼妆残留的殷红，墨色的双眼似盛满繁星的星海，熠熠生辉。
慕瑾兮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起来很久以前的往事，这么漂亮的双眼，她见到的这位应该是第二个人了。
“晓道长，用自己剑的名字做艺名。不得不说，很明智的做法。”一手托腮，一手摇晃着茶杯，淡绿色的茶水倒映了她的面容，也掩住了嘴角上扬的笑意。
晓星尘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又恢复平常模样。抿了一口茶水，温柔的笑意没有散去。好奇的看着她，那个懒散的女子。道：“姑娘是怎么得知我的身份的?我明明化着那样浓艳的妆容。”
“你的气质不像一个戏子。”她这么说着，那双幽蓝色的双眼懒散惊艳，像是晴朗夜空下的大海，平静深邃，毫无波澜。可惜只是伪装，平静的外表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是刻入骨髓的绝望。
晓星尘觉得这个姑娘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温软的皮相，看起来乖巧文静。像是一朵盛开在繁枝茂叶中的无名小花，每一片花瓣上都盛满了初晨的露水。显得温软乖巧。弱不禁风，应是被人护在手心里好好疼宠着。
第二眼，看美人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计算；增一分谄媚，减一分疏离感又太重；她现在这般，刚刚好。骨相却是有些颠覆他的猜想，美人的骨相是好的。可给他的感觉却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的花树。有着美丽让人沉迷的花期，也偏偏生着一身长在悬崖绝壁的傲骨。看似与人亲近，却又笑意不达眼底，平白生了一副精致灵秀的好皮囊，骨子里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喜爱自由，随心所欲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