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金泰亨】《旧岛看月亮》(BG)/生贺文(2)
可惜他是个胆小鬼,在傍晚的时候就开始害怕出门,妈妈叫我们出门买瓶东字酱油,他都要紧巴巴地揪着我的衣角。撑着一米七八的个子,内心却胆小得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不小心踢到一块碎石子都要哇哇乱叫一通。
所以我幻想的那副美好场景,大概也只能停留在幻想的地步。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呀,他第一次来到我们家的时候就战战兢兢的,明明身高看上去比我大三四岁,却瘦弱得不行,像柴禾。说话时声音也黏糊糊的,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问可不可以一起吃放在我书桌上的饴糖。
他是鹿岛爷爷家捡来的孩子,在海边。
他说他不记得自己住哪了,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不记得一切。
鹿岛爷爷说,那段时间海里总是出事故,估计他也是这么落到海边,然后被人拾去的。
他到来的第一年春天,小樽的樱花开得很早,我拉着他去街口买草莓大福,他踮着脚趴在柜台边,后脑勺的头发在风中看起来又软又蓬松,隐隐露出耳后一道长长的伤疤。
我问他,你这个伤疤哪来的呀。
他淡淡笑着,把耳边的头发全部扒开,大大方方地给我看:“这个应该是被礁石撞的,鹿岛爷爷说,因为这个伤疤我才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点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问他痛不痛,毕竟是那么大的一个口子。
但他说不痛,一点也不。
好奇怪,那么大的伤疤真的一点都不痛么。
可是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看见他笑得很暖,所以我下意识地闭了嘴。
我想他总有办法让人妥协。
比如说他十九岁那年。
他说他要去很遥远的地方,去读书,找回自己的生父母,找回自己的身份。
扶养了他八年的鹿岛爷爷犹豫着还是点点头,应允了。
他去的城市很多,有一年他给我寄来两张明信片,一张印着中国香港的维多利亚港,一张印着韩国釜山的大海——他在右下角作了标注。
真好啊。
收到明信片那天我还在学校考试,下午考完最后一科国语,我就奔回了家,借用邻居阿姨智子的手机给他发了短信。
我说:“泰亨哥哥你好吗?我是雪儿,我的手机在上周不小心洗衣服的时候泡水里啦,这是智子的手机——就是那个做蛋烧很好吃的邻居阿姨。明信片我已经收到了,真好啊。”
“雪儿有点想你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短信末尾那句才是我最想告诉他的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智子阿姨敲响了我们家的门,她说有电话找我。
我知道是他,于是把电话捂在耳边,在客厅里欢呼雀跃了起来。
“泰亨哥哥泰亨哥哥是你嘛?”
他轻笑出声,“嗯,是我”,语气依旧温柔得像是暖风,“雪儿在小樽还好吗?”
“我很好啊。我有认真上课,今天考试了,国语和英语都考得不错呢。”
我带着兴奋,急于将所有事情分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