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与圣诞

“这是你这次的目标，”情报部的家伙拿出一张资料卡给我看了一眼，“你走到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去等待你的目标。”
还没等我多看几眼情报部的家伙就把资料卡烧了，事实上也并没有多看几眼的必要。
“这是你这次的装备，”情报部的家伙指了指一辆装满玫瑰和苹果的手推车，“你往路口一站，目标自然而然会出现。”
“唔，这次是买苹果的大叔吗？”我摸摸自己长满胡渣的脸庞，“这个形象不利于苹果的销售啊，是要我满大街叫喊和乞求吗？”
情报部的家伙向来冷淡，没有搭话便转身离开了。
我只好当做讨了个没趣，推着那辆装满玫瑰和苹果的小推车向十字路口悠闲的走去。不出所料的，天上下起了冷雨也许是小冰雹，我像普通人类一样把车上的大伞撑开。雨点敲打在尼龙的伞面上，悉悉索索像是别有韵味的音乐，使我心情愉悦。
我叫千叶，是个死神。
需要强调的是，死神并不是披着一身破旧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本亡灵笔记本拖着一本大镰刀到处乱跑收人头的家伙。死神也有部门和上司，像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到处奔波工作。
每一次我的身份都不同，但都会使用“千叶”这个代号。我的工作是对被上面选中的人类进行为期七天的调查，用“可”或“放行”来决定被选中的这个人的生死。
雨还在下个不停，我工作的时候从没见过晴天，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十字路口的小贩不止我一个，相反有很多和我一样推着摆满苹果和包装得十分精美的小礼品，相比较起来我的这个小摊就显得十分单调了。道具部的家伙以后可得长点心了。
天气大概很冷，我看到其他的摊主都缩起脖子在小摊前来回踱步，时不时往手心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摩拳擦掌来取暖，可似乎这样也无法驱散寒冷，暴露在寒风中的脸颊和鼻头照样被冻的红彤彤的。
死神并不会觉得寒冷，但我还是学模学样的来回在摊前摊来回走动着。走久了还觉得蛮累的，但没办法，工作嘛。死神也好人类也好，你看现在不都是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十字路口一起工作吗？只不过目的性不同而已，而且人类最起码还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工作，为了生活。
我总是听到人们抱怨劳碌的生活有多艰辛，可最起码他们还有“生活”这个目标，而死神只能看着自己的目标一个个死去。
我的对面是一座学校，现在是午餐时间。陆陆续续的有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从校门出来，小贩们停止了原地踏步走变得热情起来，向来往的学生推销起自己的摊货。
没办法，工作嘛。我也开始叫卖起我这车寒碜的摊货，一开口这大嗓门把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还是地道的老北京吆喝:“新鲜的苹果儿咧哎，嘎嘣儿脆的冰糖心苹果!”
凭借着这一口地道的老北京吆喝，在这江南水乡的小摊市上显得竞争力十足。很快就吸引很多嘻嘻笑笑的学生驻足围观，看见顾客这么多，我也喊的不亦乐乎，念顺口溜似的把吆喝的台词捋顺唱平倒过来变着花样。
啊，差点忘了正事。直到我的摊前恢复之前的冷清，别的小贩又开始搓手取暖的时候我还是没见到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