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二十年的风与你相遇在这简单的教室,有阳光,有风。 林风X杨修贤
或者是一条触碰不到只能感受的毛毯。
杨修贤在对面低头写着什么,林风看着他——在阳光边像要消失成影子一样绰约的人啊。
一角飞起,那页纸落在地上——是飞流的字迹。连笔舒畅,像顺着河道蜿蜒的小溪,一笔一画都是遒劲,自然。
他捡起那页纸,放到那个人桌子上。那个人没有抬头:”谢谢。“
然而林风没有资格和他熟络,便走回去继续打字。
今天的阳光很好,在白墙上点点滴滴的糖浆,或者干脆透过云来看看人间,或者是顺着灰尘逆流而上,到了房顶再倾泻——都是童话,都是美景。
思绪飘到很久以前,二十年前一个青年穿着格子衫靠着一辆自行车仰起脸看着那用白格子铺起来的大楼,他走进去,度过短暂其实漫长的四年后出来,然后在将自己面目全非后记得要把自己的孩子也送进去。
进行一番迂腐又必要的单纯洗礼。
他继续细细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穿着蓝色的衬衫隐没在光里,一片温暖的光都属于他,今天的光,明天的光,以后沿着他的路走的很远很远的地方都有今天的光,顺着那一条路奔泻过去,把涌动的黑暗驱散。
他记得自己幼时回家,看到父亲皱眉看着那些繁杂的咒语。
”爸爸,这是什么啊?“他指着一个“c”什么的东西问父亲。本来以为自己能看懂,可是自己好像只认识前面一个“c”。
”幸福 。“
”可是爸爸,我学过这个词,这个词不是这么写的。“他指着那个词对父亲解释:”它就像小蝌蚪一样。“
”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啊,那里的人字就像小蝌蚪一样。“他的父亲笑一笑,握住他的手”我教你写好吗?——谢思其啊,谢思其啊。“
他的父亲写着写着却落下泪来。他慌了,从来都不哭的勇敢的爸爸怎么会哭呢?然而爸爸就是哭了,当时的他惊慌失措,现在他明白了,人知道得越多就越疲惫,不及时疏通就会忘记很多东西,记起来之后你才会重新知道笑和哭。
父亲就是在教他写字的时候突然回忆起了幸福,也体验了伴随而来的痛苦。
他用手描画着那个男孩的轮廓,看着他突然好奇地转过头来,冲自己笑了一下 。
眸中潋滟,可藏万宇。
此生可凭借这一笑记得。他把“幸福”描画在本子上,二十遍,不会忘记。虽然本来就记得,但这次是用心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