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湿雪 千里江山图 齐衡 蒙少晖(3)
那时是一个清冷饥寒的日子,他们自己也饿着肚子三天了,但是还没想到要彼此相食的事。
“齐衡,”蒙少晖看着他,“如果我用我《千里江山图》换一个馒头,你说他们会换吗?”
他现在还觉得《千里江山图》是自己的,就像把所有的价值都封存在一个死物里,别人只有看到它才能看到自己。可是现在他宁愿不要这些,只要一个馒头。
“会吧。”齐衡说,“如果他们懂画。”
齐衡没有用画换得馒头,他用自己的字给一个富人写了一副春联,然后得到了一个米糠做的窝窝头。
他把窝窝头带回去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血,地上是一个画出来的字:“食。”
他把窝窝头轻轻放进那个少年的嘴里。用白布封住了他手腕上凝固的鲜血。
然后他躺下来,在他已经冰冷的尸体旁边。
贤宗十二年,奸臣齐衡被贬,由于其大恶,无人与食,终饿死于潭州崇恩寺,世人皆拍手称快
同年,作《千里江山图》的蒙少晖,不知所踪,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