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殉秋景--续《探清水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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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津卫大街小巷回荡着报童的叫卖声，他们一边儿走一边儿吆喝着这条震惊天津城的新闻，名角儿佟丹秋深夜刺杀新任驻津大帅李景麟。
一时间，街头巷尾，谣言四起。
多亏杨谨言及时处理，军队才没有起了乱子，由于凶手自杀且尸体就在帅府，军方处理起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一大早就发了通知，通电全城：佟丹秋于昨夜在帅府于大帅李景麟突起争执，不慎将其误杀，现已以死谢罪，尸体移交警署处理。
戏园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少不了的闲话。阎云清拿着手里佟丹秋身边的小厮送来的信，愁眉不展，他想，我得给我这兄弟收尸。
要想拿回尸体，还是得去帅府，眼下大帅没了，掌事的肯定是杨谨言。这样想着，阎云清走出房门，叫了平常跟着自己的阿四过来。
“小四，赶紧叫车，我得去帅府。”
“呦，您上哪儿去干嘛？咱的角儿刚出了事儿，您，您这不是...”
“这个事儿就得我亲自去，你放心，人不是我杀的，不会怎样的。”
“可是...”
“别说了，快去备车。”
阎云清进了帅府，一番打点，好一阵通报，才见到杨谨言。
杨谨言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
“阎先生来是为了佟丹秋的事儿吧，我想，通告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人已经死了，阎先生请回吧。”
“杨副官，阎某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呃，能否将佟丹秋的尸首交予我？”
“交予你？佟丹秋误杀大帅，触犯法律，尸体已经交给警局了，听候发落吧。”
“那个...”
“今日阎先生取不回尸首，还请回吧，杨某还有要事处理。”
......
阎云清无奈，只得一人回到戏园。
次年清明，城边儿的某小山上。
阎云清带着祭品和纸钱，站在一座墓前。
墓碑上是小六儿和大莲的名字。
“大莲，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是小六儿托付我来的，只是有一件事，我阎云清对不住你们，我没能让六子入土为安，所以也只能跟你一样，做个衣冠冢...”
阎云清说着，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一回头，不是旁人，竟是杨谨言。
“大帅，您怎么来了？”
“来看我师哥。”
杨谨言说着，将带来的祭品摆好，又起身。
看着阎云清疑惑的表情，他抬头望着天，开口道：“佟丹秋是我师哥，十几年前，我们都在京西的一个园子学戏，后来因为一些事儿，他才来了天津，有一回我染上了风寒，那会儿都穷，没钱治，嗓子就废了，也是老天爷赏饭，因着打小儿练功，有膀子力气，叫我们那司令看上了，后来，他儿子，就是李景麟被派到天津，我就跟着了，这才与我师哥见面，可是，他似乎对我有误会，还没等我们叙叙旧，他就...”
说到这里，杨谨言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您说的，六子离开，是因为大莲姑娘吧？”
“正是。”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起初他刚来天津，说想在我的园子唱戏，我一听，是副好嗓子，身段也正，果不其然，一年不到，就唱火了，我还劝过他娶妻，想不到他竟专情至此，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