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焰火02(2)

赵云澜差点就直接朝他喊对不起我错了，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这个人认真讲课的样子应当也很好看的，他还从没注意过。
“以后不会了”，赵云澜虚心回答，低着头偷瞄他。
“那就好，上课还是要好好听讲的”，沈巍笑得亲切，伸手在他手臂拍了拍：“行了，回去上课吧”
那天赵云澜出办公室，一路都没缓过神，满脑子都是刚才沈老师笑起来极好看的脸，也许是魔怔了，后来上语文课他都非常认真，配上沈老师那张脸，倒是真的慢慢听进去课了。因为一个老师喜欢上一个科目，除了上课，赵云澜还经常理所当然的跑去找沈巍问题，成绩好了些之后，又开始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沈巍看到他的转变，也乐意点他起来，只是后来渐渐的，赵云澜开始在回答里夹带着莫名其妙的话。
有一次一篇文言文讲君子，沈巍点人起来分析立意，赵云澜举高了手站起来，老老实实答了问题，又看着他认真道：“这搁在今天，说的就是沈老师这样的人吧，君子端方温良如玉，长得还特好看”
有女同学在底下赞同的点头，还有极轻的私语和笑声，沈巍推了推眼镜，缓缓红了耳根。赵云澜望着他没移过眼，眼里狡黠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是沈巍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被这么个半大孩子调戏了，真说起来赵云澜这话没太大问题，问题出在那个眼神里，沈巍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情意，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得选择逃避。
喜欢沈巍这事儿，赵云澜也是在认真上了好多节语文课、往沈老师办公室跑了好多次之后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的，那种不乐意班里女同学星星眼的盯着沈巍瞧，也不乐意沈巍在他面前给别人温柔讲题的心情，赵云澜反复品了很久，才明白那是喜欢。
赵云澜从来不怂的，喜欢就追是他年轻生命里最正常不过的选择，不过对方是老师，他已经很委婉了。
那之后沈巍就开始躲着他了，26岁的成年人沈老师，比任何人都明白男人和男人、老师和学生这两种关系的界限。赵云澜是个很好的孩子，理应值得很好的未来。
可赵云澜不这么觉得，下课碰不到人，他就在课堂上花心思，很多次他都看到沈巍被他说得红了耳根，虽然马上就被调整好了，但那总归说明，沈巍是知道的吧，也许也是心动的吧。赵云澜没忍住，在一个晚自习之后把人堵在了教室里。
那时候赵云澜高二了，开始留短短的小胡茬，站在沈巍跟前的时候，也几乎和他差不多高了，他望着沈巍笑得纯良：“沈老师我有事和你说”
沈巍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把一摞教材抱到身前，垂眼道：“我还得回趟办公室，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那我跟你一起去”，赵云澜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书，转身走在了前面。
沈巍没想到会这么发展，轻易被拿走了东西，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月光清浅的洒下来，落在前面那个少年的肩头，竟是幅十分美好的景象。
就是在那一刻，沈巍忽然不想躲了，他没法忽视自己心底越来越深的悸动，否则也不会跑去和学校申请跟班教学，快两年了，若是要躲，他大可走得远远的，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他终究是自私的。大概喜欢一个人都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