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消逝 第一篇章：聚合(2)

只要知道有个人爱着你，这就足够了。我只要记得这一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人生总是不会太平的对吧？命运这种东西，就像一场游戏，不过有的人是玩GTA，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有人玩的是塞尔达，流着鼻涕就能扛起宝剑拯救公主了；我嘛，玩的是刺客信条……没错，在我十岁那年，所有我所习惯的生活都覆灭了……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两大势力暗中对抗，开挂人类满天飞，而你只能像路人一样平地走，还随时可能被bug吞掉的奇怪人生……
你要明白，恐惧这种产生于我们本能的情绪，其实全为了防备深不可测的自然……那些我们肉眼不可见的、量子波动产生的缝隙，那些包含着无限可能的漏洞，在我们每个动作之间诞生与湮灭。而那微不足道的裂隙里，却隐藏着足以让这个时空架构荡然无存的真相……它们构成了我们本身，也构成了一张窥视一切的深渊之口……平日里，这张血口潜游在我们的皮肤下，舔舐我们的五脏六腑，与我们一无所知的灵魂共存。只等谁在无意识间触及了禁忌，便会瞬间把他撕碎、拖入普朗克长度以下的魔界，溶解在概率波的海洋里尸骨无存……那种东西不为人察觉，可能也只是因为它藏起了自己的獠牙吧。
而第一次感到这种力量或许存在，则是在我八岁那年发生的一次车祸时。在我老家随便揪个人都知道，博利克兰郡的醉鬼开车当真是排山倒海，毕竟酒驾在博利克兰郡向来都只有拘留这一项刑罚，这对于那些打嗝都有麦芽香气的醉汉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在我去邮政局取东西的路上——好像是老爹的什么包裹——我被一辆速度七十迈的小轿车拦腰撞上，撞得那叫一个自由自在，飞出去了好远好远……然后又被挂在了底盘上，被晕晕乎乎的司机拖行了几十米……结果居然还有生命体征……我还记得，事故现场就在我最常吃的那家墨西哥卷饼店——那种在墨西哥本地根本没影的“当地”美食餐厅——门口。车祸经过被餐厅门童略浮夸地复述了出来，并且和警方报告一同登上了好几家小报的头版。不过试问这世界上，离奇事件还少吗？很快，当我在医院醒来时，这个新闻就已经凉了两个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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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一辈向来都会板着脸说，事情从没有表面见到的那么简单过。就像你大清早煎荷包蛋却敲开了一个臭蛋一样，没有事物的本质是可以轻易定论的……因为，就在那辆车和我接触的一瞬间，我分明觉察到了被不可抗拒的力量锁定的无助与恐慌……那种体会绝不是在车祸时经历了简单的茫然无措，而更像是被什么悬殊极大的力量死死按在了原地。那种感觉很怪，比嗑瓜子时却嚼到了甲虫的口感还要怪诞，比被砍头的一霎感觉身体旋转着陷入地底的幻肢感还要恐怖……我就像被从天而降的钢筋一瞬间贯穿全身、钉入地下，连动一根指头感觉都是那么不恰如其分……然后我就眼睁睁与车前的保险杠相接触，再然后身体在压迫中凹陷，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紧接着……就像是渗入了车身一样。我想你并不能理解，卡俄斯，但请你想象，当一块铁和铜的相切面在分子运动下产生了相互融入时，我遭受的八成就是那块铁或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