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叶(歌曲衍生)
【她】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距离公司隔了一条街道的马路。他穿着单薄的衬衣和简单的牛仔裤。他对我挥手,示意我坐到他的对面。我知道,他是个歌手,但是我素来不喜欢听歌,所以,那是一场敷衍到了极点的见面。
后来,他会在网上和我聊天。因为工作繁忙,我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都是秒回的。他是不是一直在期待着我的答复呢?
工作到两三点,对我来说已经是常事。某一天下班后,他邀请我去酒吧听他唱歌。因为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出差了,所以我想着干脆不睡了,偶尔听一曲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是个只有几十坪占地的小酒吧,没有嘈杂的音乐和搔首弄姿的人们。我走进酒吧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台上唱歌。台下的观众,都没有表情,甚至有的闭上了眼睛,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沉沉的睡着。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他唱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的歌声好悲凉,就像是一场大雨中行走的人,他没有雨伞,不能奔跑,只能任雨水将自己浇透。那种绝望的歌声,我是第一次听到。
我点了一杯啤酒,就坐在吧台边撑着头看着台上的他。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抱着吉他,轻轻地吟唱着。
他后来和我说过,那首歌叫《山荷叶》。我去查了资料,那是一种盛开在山里的花朵,不能被家养。如果被水淋湿,它的花瓣会从原来的白色变成透明,所以也有一个别名叫‘骨架花’。
他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指尖按住了吉他的琴弦,朝着台下鞠了一躬,便四处寻找我的身影。我朝他挥了挥手,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朝我跑过来,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其实,那是我唯一一次听他唱歌。后面的对话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时间慢慢的流逝,他留给我的只有那淡淡的歌声。
它们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偷偷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向我诉说那段故事,那个孤独到绝望的人。无论如何求救,也看不到光芒的人。
【他】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的面容看起来很疲惫。我心里想着,能在那种大公司里站稳脚跟,她应该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鞋。应该是来的很匆忙,我看到她身上的工作证还没有摘掉。我和她聊了很多,可是她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
后来,我会在休息的时候在网上找她。我将她设成了特殊关注,哪怕是我已经睡熟,只要想起那个铃声我都会第一时间坐起来回复她的消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疯,可是就是想要看到她。这感情,是我自己所不能控制的。
那天,我邀请她来听我的歌。那首歌,是我写的自己,同时也是她。是我见到她之后才完成的歌曲。
【记不得曾经变得透明地 枯萎吧/啊 随着悲伤飘散了啊/啊 在眼泪中湿透了啊】
她说,我的歌声很悲凉。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那无数个等不到的天亮,让我选择了这份工作。我希望用我的歌声安抚那些同样孤单的灵魂。人,真的是最脆弱的生物。有时候,只是一下,就可以让他跌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