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梦归

马超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按了按太阳穴。
第二十七个夜晚，第二十七次梦见那个人。
那个“王上”，蹇宾。
马超晃了晃脑袋，感觉好多了以后，披了件外衣，站在窗边。
此时虽已入初春，但深夜仍是霜重露寒，窗外有冷风吹来，为这夜晚再添几抹寒气。马超拢了拢衣服，抬头看着天上那隐约可见的圆月，回忆着刚才梦中之见。
金碧辉煌的寝殿里，两人相向而立。
“小齐，小齐瘦了。”一名男子拉着面前身披铠甲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
少年低头拱了拱手，答：“军中自是比不上王宫，有劳王上挂心了。”
那少年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却大概能从话语中猜出少年此时的神情——定是恭敬的，带着淡淡的欢喜。
蹇宾轻叹，面上浮上一抹惆怅：“小齐，还从未离开本王身边这么久，本王，自然记挂得紧。”
画面却是一转，那始终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将军齐之侃将剑舞得虎虎生风，年轻的君王向这边信步走来，隔着一棵桃花树看着场中专注练剑的少年，脸上笑意未曾断过。
凌厉的剑气将一枝花开正盛的桃枝斩断，男子似是被吓到了，倒退两步，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齐之侃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立刻丢下剑快步跑去扶人，急说：“望王上恕罪，末将不知王上在此。”
蹇宾顺着齐之侃的力道站起来，轻舒一口气，说：“本王没事，小齐的身手果然很厉害。”
“末将愧不敢当，不知王上前来，可是朝政之上出了什么事？”齐之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超总觉得听到这句话后，蹇宾微微有些烦闷。
“没事，本王只是想看看，这座将军府邸，小齐住着可还习惯？”
齐之侃站在蹇宾身后，闻言，道：“锦衣玉食或是陋室简餐，并无二致，末将从不在乎这些。”
“算了，你高兴就好。很久没见过小齐穿常服了。”蹇宾走过去捡起被扔下的剑，转身对紧跟在他身后的齐之侃笑笑，说。
齐之侃低了低头，笑意满满：“让王上见笑了。”
蹇宾移开目光，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廊檐，笑了笑：“这样挺好。”
只是不知，这个“挺好”，究竟是指什么？
……
空旷的殿堂里，蹇宾看着齐之侃，似要把他的模样死死的刻在心上，他缓慢的开口，生怕会被眼前的人发现自己声音的异样。
“小齐，这套战甲，本王每日……都在替你擦拭，从不令其蒙尘。”
“王上……您不必如此啊……”
蹇宾自嘲的笑了一声，“小**里，是不是对本王，颇为失望？”
“王上，属下从未如此想过……”
“不妨事，是本王对不起小齐。”
小齐还想说些什么，蹇宾疲惫的挥了挥手，制止了齐之侃接下来要说的话，沉默的取下盔甲，亲自为齐之侃披上。
给齐之侃穿好盔甲后，他拿过头盔抱在手里，眼睛紧紧的盯着齐之侃，良久，他说：“甚好。”
齐之侃伸手，想再碰一碰蹇宾的手，却终究缩了回去，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