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梁】明月歌 三

第三章 月下谈心
皎洁的月光打在稀稀疏疏的竹林上，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竹影，一旁的凉亭中两道人影立于其间。
相对无言，梁山伯是不知道该与顾环坤说些什么，而顾环坤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环坤觉得自己也是傻了，平日朝堂上的伶牙俐齿到这里完全不见了，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这个时候却又无话可说……
“山伯，你这些过得好吗？”顾环坤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梁山伯过得怎么样呢？手底下的人早就把一些都调查好了。
“山伯，过得很好。老师对山伯从来没有亏待过。”梁山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据实回答后便没了下文。
二人之间又是一段沉默，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顾环坤终是叹了口气，问出了那个问题：“山伯，父亲知道自己对你无半点养育之恩和教育之情，可是父亲还是想问你，你与那马文才之间，你要做何处理？”
梁山伯不傻，他料到过顾环坤已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可他还是被顾环坤的直接弄得手足无措，就算经历过生死，可梁山伯毕竟年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顾环坤身为当朝丞相还能得到帝王的信赖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能力也绝非等闲，就算梁山伯再怎么强装他也是看得出来的。
“山伯，父亲没有别的意思，父亲只是想知道你以后的打算，你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父亲不希望你的以后不快乐。”
“父亲，能有一个家，山伯已经很快乐了。至于文才……”梁山伯转过头地面杂乱的竹影看，“他已然娶亲，就算是他还未成婚，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男子的。”
顾环坤看着眼前神色没落的人，心中泛起一阵阵的疼意：“山伯，你以后是要如何呢？为父觉得山伯不像是薄情之人啊，你忘得掉吗？”
梁山伯没有说话，顾环坤的话中之意他怎会不懂，可是娶亲……他做不到啊，自从他知晓自己对马文才的心思时，他就做好孤独终老的打算了。
“天上月独圆，庭中影孤生。一条相思路，人心无归处。”
顾环坤知道了梁山伯的决定，一点也不意外：“山伯，为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为父经历了太多，现在只要你和弦之好好的就够了。”
顾环坤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似在自言自语：“我啊，一生有三个孩子，同一天出生，简直是天降惊喜，但也是大喜大悲，你娘也在同一天因为难产而死。许是我在官场数敌太多，尚在襁褓中的你也被歹人盗走了；幸好还有你大哥和二哥在我身边，可是五年前，你大哥为了救一个被调戏的姑娘，失手打死了那为公子，恰好那位公子的父亲也是权利极重的高罐。那个时候我虽然还不是丞相，但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因为怕皇帝猜忌，我没有替你大哥求情，甚至还亲自当了监斩官，你大哥和你二嫂的父亲都没了性命。”
梁山伯对于顾环坤所说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可他却从顾环坤的话中听出了无数的自责与悲伤。梁山伯只觉得有一双大手攥住了他的心，用力不大却能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钝痛……